博果尔闻言却是一愣问道:“为什么?”东莪道:“想见一见故人。”博果尔脸色微变道:“你……你要见福……见皇上?”东莪看着他点了点头。
博果尔不再说话只看着她。过了好一会他站起身来走到门边窗旁朝外张望了一会又再走回到东莪身旁道:“姊姊他……和以前不同了倘若你是要去与他叙叙当年的旧情谊只怕……只怕徙劳无果反而要令自己伤心。”
东莪看着他目光中渐渐显露温柔神色道:“博果尔被你叫了姊姊这么多年可是……可是我这个姊姊却没有为你做过什么就连再次相逢都没能立时认出你来。可是没想到如今在这世上最能了解我体谅我的还有你这么个弟弟。”她看定博果尔顿了一顿才道:“今日我谢了你这番心意只要我活着将来你有用的上我的地方我一定会竭尽全力。”
博果尔眼中有暗光一闪与东莪定睛对视二人均站立不动。窗外烈日如火没有一丝风吹动的声音庭院内寂静之极。许久博果尔道:“你真的想入宫?那是让我先和皇上说一声么?”东莪道:“不我想悄悄进去不愿意别人知晓。”
博果尔看看她再道:“要不然可以让我额娘去和太后说太后知道是你回来必定……”东莪打断他道:“若想那样相见我也就不会来找你相助了。”博果尔紧盯着她说道:“你是想……悄悄的入宫去?只见皇上?”东莪与他对视轻轻点头。
博果尔不再说话低头在房里走了几步回身问道:“你……一个人么?”东莪又点了点头。他将桌上的茶碗拿起轻轻放到东莪手上缓缓说道:“自从那年十四叔亡故接着姊姊你又忽然离京之后我当时年岁虽小却也明白了许多事情。这么多年来在皇宫之中绝口不提你的名字皇上他……也是如此。就连当初服侍过你的那个小个子宫女阿果好似也没了踪迹。仿佛……这世上从未有过你这样一个人姊姊可知道是为什么么?”东莪黯然不语。
博果尔道:“十四叔身后遭遇我也是后来才渐渐得知。在姊姊面前我……我今日放肆一言到今天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福……福临他要这么做呢?且不论十四叔立的无数汗马功劳就单说要不是他当初力排众异定都北京大清又何来今日?”他说罢这话站起身来自眼角看了看东莪又道:“可是如今十四叔却落得个这样的结果连姊姊也要受这样的孤苦。”
东莪抬头道:“你能这样想我代阿玛谢过你了。”她向他注视了一会道:“我知此事存有许多不妥之处更不愿你牵连其中倘若你没有法子我绝不会怪你的。”
博果尔忙道:“我说这些绝没有推诿的意思只是……”他看看东莪又道:“只是这在如今对你而言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我们要从长记忆姊姊你就在我府里住下待我看准时机再做安排。”东莪应了。
自此一连数日东莪都在博果尔这襄王府中等候。博果尔安排她住在后院的一个独院里便是连他生母懿靖大贵妃也不知情服侍之人也是精心挑选以最亲信少言之人为佳。经此几日东莪渐渐看出博果尔年龄虽小但也是办事果断心思细密。
数日后的一个傍晚晚饭刚过博果尔便来到她房里遣退下人后道:“不知姊姊是否知道济尔哈朗已于前些日子病故皇上不但为他辍朝七日还赐了葬银万两另有置守坟园十户明日还要亲自为他停柩送行立碑纪功。”东莪神色漠然点了点头。
博果尔又道:“定了明日停柩陵墓便在西直门外白石桥。在皇宫中见面我总是担心姊姊的安危如今天赐良机能在宫外见到是再好也没有了。在那时我会安排人早些便带你潜入宫女之中我暗中配合让你可有机会与他碰面可是……”他停了一会道:“那以后的事便要看你自己的了我……”
东莪点头道:“我明白。”博果尔朝她看了一会又道:“我有一句话想要问你可是又不知道该不该问?”东莪点头示意他迟疑了片刻这才道:“你见到了他……要做什么?或是……只想说些什么么?”东莪沉默不语过了一会道:“我与他有一个约定此次是去要他复约来了。”
博果尔神色一动嘴唇微张像是还要再问但他朝东莪脸上看了一会终于决定不再询问。他离开椅子走到窗边对着窗外一株梧桐出了一会神说道:“有件事你恐怕并不知晓。前些时日有一等子爵许尔安与吏科副给事官彭长庚为你阿玛请旨上疏称颂他的功绩并要求为他平反昭雪恢复爵号。可是皇上当庭大怒将他二人打入了天牢……后来经朝臣再三议决这二人虽幸免一死但终究还是被罢免一切官职流放到宁古塔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