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破楼兰终不还!燕子,我,走了。”龙剑铭放开了司徒燕的手,整了整身上的装备。“我肯定会回来的,我们必胜!四川新军必胜!中国必胜!”
龙剑铭说完,大步流星地走向队列,他不敢回头,就象当初在旧金山上船时一样不敢回头。他怕的不是自己会突然改变主意,而是怕看到司徒燕失望的泪水……
“新军必胜!中国必胜!”的口号在队列中响起,官兵们就这样此起彼伏地呼喊着,头也不回地向西而去……旌旗在山谷间飘扬,队列在山间时隐时现,在大渡河边的小城里,并没有多少闲人来送行。几千户人的小城早已没有多少人了,无论男女都赶着自己的牛马在山道上运送着物资,对藏族人来说,汉军兄弟这次是帮助自己打狼来了,还有什么可以抱怨的,还有什么可以怀疑的?只有支持!新军需要自己做什么,那就去做!做的比想像中还要好!那才是藏族人的本色,知恩图报是最最淳朴的信念。
所以,站在检阅台上的司徒燕,是不多的送行者之一。当龙剑铭的身影已经混合到那片绿色中去以后,她把整个的绿色长龙看做是龙剑铭,把那遥遥在远处招展的金龙旗看做是龙剑铭的眼睛。是的,他在队伍中回头看自己,他一直都在看自己。他在担心什么?担心他的女人不够坚强吗?担心他的女人不能完成使命?不,司徒燕一定能做好……
王坤急急地换好装备,想混进二团团部的队列,结果被火眼金睛的李义安给揪了出来。
“你这小子,当真是没给你安排任务你就耍滑头?给你说清楚了,你是跟三团一起进藏的,等吧!”李义安扯着王坤的背包带,边说边走,他现在可就指望着王坤在三团的训练上给自己搭把手了。
“我说守甫兄,你怎么……唉!得,反正督办身边有警卫一连,反正三团马上就到了。”王坤只有自己给自己想头了。
“三团的具体位置你知道?”李义安巴不得这二团一走三团就到,早点结束训练,那自己也可以上高原了。
“快了,我估计就在东边呢,不出20里地。哎,老兄,你看大小姐还在那里呢!你当过老师,去劝劝,我接三团。”王坤的心思跟李义安差不多,作为参谋业务上的搭档,两个人早就是心意相通了。不过这事情也确实奇怪,最高指挥都出发了,参谋班子的主要人物还在这里待着,确实很有点说不过去。谁叫整个新军里,就龙剑铭、李义安、王坤、周昆等少数几个人研究过山地作战呢!
“放心吧,大校长!有警卫连保护着,督办不会有事。”李义安看王坤跑去开汽车了,就挪着步子走到还呆望着远处的司徒燕。心里计较着怎么安排司徒燕返回成都,嘴上说着宽心的话。其实他心里很清楚,如果英国人突然继续北进的话,督办身边的警卫再多也没有,没看见他行军都不骑马吗?没看到他身上的装备就是上去打仗的行头吗?真到那一步,督办肯定就猫到最前面的战壕里去当小兵了!
“我不担心,我知道他一定会打胜仗回来。”司徒燕的心态比李义安想像中要好上百倍,这种出自对军事毫无了解的直观感觉,与其说是在宽慰自己,不如说是在给军人们打气加油。而事实上,司徒燕的心里一直纠缠着六千对两万的担忧。
三团在王坤的引导下很快就到达了,这个时间距离二团的扫尾人员离去不过10来分钟而已……
1903年的最后一个月的25日晚,一场莫名其妙的大水把英队的营地浸泡成沼泽。严冬的高原上,12月里怎么会有大水呢?何况,是在一向以海拔高而干旱的帕里宗。驻扎在洼地里的英军苦不堪言,忙不迭的连夜把军营移驻到地势高一点的地方。
为此,在英军最高指挥层爆发一场争论。荣赫鹏在达到进军帕里的目的后,改变了原来的主意,力主继续进军;而麦克马洪则主张留下少量部队维持前进基地,先头部队的大多数退回亚东。
两个人各执己见互不相让,最后终于拿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案。荣赫鹏率领一个团的兵力,在维持帕里宗营地的基础上有限前进,而麦克马洪则带领另外一个多团的部队回亚东过冬。
英队南辕北辙地行动刚开始两天,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雪就席卷了北进的英队。夜里,11名锡克族士兵被冻僵,很快就继发肺炎死掉了。这一事件,无疑给了急着北进立功的荣赫鹏当头一棒!他不得不命令手下1500人的部队留在帕里宗北面的堆纳过冬。
此后很多年里,当地的藏族老百姓都说是绰莫拉日山神发怒了!把洪水、暴风雪和急病降临到侵略者的头上。
而实际上,天气的突变为西藏赢得了宝贵的三个月时间,也为龙剑铭率领的四川新军赢得了三个月时间。在这珍贵的三个月时间里,四川新军部队冒着严寒,靠着一条马帮走的茶马小道,积蓄了两个旅和一个炮兵团的兵力,积蓄了足够的粮草弹药,还进行了几次大规模的实战合成演练。
这个时候,龙剑铭发现,西藏地方政府的态度出现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