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昆整了整身上的军服站了起来他的动作和即将开始的发言相对于唐绍仪的发言更容易引起俄国人的关注。
在俄国人眼里,中国的外交是稚嫩的。中国是被德国人利用了,才发起了对俄战争。在他们眼里,真正可怕的中国国防军和国防军的将领们,特别是眼前这个周昆中将!
这个人完全已经把家庭抛在脑后,给俄军设置下了一个致命的陷阱。从客观上来说,没有第六师的主动撤退,俄国人会把远东军收缩到赤塔,并以足够的兵力维持铁路线。就算是蠢笨如库罗巴特金之流,也可以听从参谋长的建议发起对满洲的进攻,不过,周昆的作为显然让俄军造成了兵力分散的最终失败结局。
“各位先生,中俄两国的争端是由来已久的领土争端。作为军人,我本人会为战争胜利用尽全力,但是作为爱好和平的中国人,我希望中俄的领土争端会在友好的气氛下得到圆满的解决。战争,对双方来说都是不愉快的经历,我相信在座的各位先生对此都深有体会。我重申一个宗旨,中俄和谈是解决问题而不是制造问题,中俄两国需要的长期的友好而不是继续战争。当然,中国国防军决不惧怕战争!”周昆的话,更多是为这个密谈定下一个基调,免得唐绍仪去花费太多的精力在一些不太重要的问题跟俄国人扯皮。
维特用眼神制止了阿列克谢夫差点冲口而出的话。他知道中将想说什么,无非就是俄队也不惧怕战争之类的气话。实际上,自己和这位将军都害怕战争继续下去。
“我们来进入正题吧,先生们。中俄两国的事情,还是应该由我们来解决,而不是其他国家。”维特做出了微笑的神情说道:“俄国在这次战争中耗费了太多的人力物力。也许,二位先生也知道俄国地现实情况。临时政府只是临时政府,我和中将在这里签定的条约只能代表现在的临时政府。”
维特在临时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中国人的条件他已经准备答应了,可是在这个基础上。他需要得到中国在未来对俄国临时政府,也就是自己地支持。他需要和中国政府改善关系,最终达成一个什么同盟之类的各约。这样,在三国协约已经敲定。俄国对德国的态度已经明朗化的条件下,避免中国和德国地直接同盟。避免在自己的身后出现一把锋利地尖刀。
唐绍仪有礼貌地点着头,认真地听着。不过他真正想的是:陛下太厉害了,把维特的心思猜了个十足的准确,建立密约看来就是几句话的事情了。等等,还是等俄国人把话头递到自己嘴边上的时候才提出来吧,最好是让俄国人自己提出来。
“可以想象到的,俄国让出了300多万平方公里的国土,迁移500万人口会对临时政府的威信造成什么程度地打击。我们,需要中国政府的理解。为了远东的和平,为了两国今后的长久友谊,我希望贵国政府能够在条约的基础上考虑建立长期的中俄战略合作关系地提议。”维特并不打算兜圈子,其实也没有多大的空间和多少时间可以供他兜圈子。
对方已经知道三国协约的事情了!这就意味着对面这个唐大臣将会就此作出最直接的反应,将彻底表明中国和德国之间的利益关系究竟到了何种程度,表明将来一旦爆发法德或俄德战争时中国的立场。因此。现在的谈话才是中俄谈判的关键,而不是那300万平方公里荒凉的土地。
“战略合作?中国和俄国?”唐绍仪从鼻子里哼出了这两个问号。
“对,战略合作关系。两国在政治、外交、军事和经济各方面的战略合作关系。中国和俄国将成为一对紧密合作的伙伴,共同建立远东的长久和平。”维特带着点夸张的口气说着,仿佛他描绘的是一幅无比美好的蓝图一般。
“那么,中国应该在这个关系下如何处理三国协约呢?我的总理阁下。”唐绍仪开始有了兴趣,虚心求教起来。
“如果中国的皇帝陛下愿意,三国协约将成为四国协约;当然。中俄关系不在这个协约的框架以内,也是值得商榷的。”维特心里泛起了希望,看来,中国并不打算介入欧洲的事务,也许这些黄猴子只想把商品往欧洲运而已。
“我需要就中俄的新条约让英法两国背书,确定新国界线的永久合法性。在这个基础上,中俄两国的友谊以及可能的战略合作关系才可以继续。鄙国皇帝陛下也希望,俄国在明年的海牙会议上,就海军和国际商贸的问题站在中国这一边。维持阁下,您的意见?”唐绍仪摆开车马,现在总算是进入实质性的会谈了。
维特暗自吃了一惊,按照这样的做法,这些被割让的领土俄国是没有任何合法的、正当的理由在将来讨回了。加上海军和商贸的问题,中国人的条件似乎并不是太容易让人接受。
“皇帝陛下说过,如果中国和俄国能够真正缔结和平的、友好的、有建设性的条约,那中国政府将全力支持俄国临时政府。军队,我们可以帮助俄国整编、训练和装备;中国工商企业,也将考虑到俄国投资;俄国在巴尔干问题上的要求,中国将在国际上充分给予帮助(废话,那是火药桶);中国将保证不与德国缔结更高层次的条约。就是这样,总理阁下,将军,您们考虑吧。我们希望在明天结束这场令人疲惫的谈判。”唐绍仪说完,整了整衣角站了起来,做出了一副告辞走人的姿势。
周昆比唐绍仪显得更着急,已经在迈出军人的步伐向外走了。
“等等,阁下,请等等。”维特心里是在大喜过望中又为中国人做出的要走的姿态而着急。“我们何不就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详细谈谈双方合作地事项呢?明天,只不过是一个过场罢了,您说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