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继续哭着,嗓音苍老,令人伤悲。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实力强大,如高山般坚韧的女人也会这么脆弱,到底是为什么?!
她那一剑斩退白莹的英姿呢?
她那时而温柔,时而清冷的嗓音呢?
少年放下她的手,身上闪闪发光,数片桃花般的金光在他皮肉上绽放,越来越多。
道袍男子看着那个古怪的少年,嘀咕道:“炼气术?”
远处那几人站直着身子,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个少年,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韦夏至心神全开,全神贯注,没有一丝保留。
如此拼命的炼化,还未伤敌前,自己可能就变成了白痴。
聚气肉身很弱,七阶武者肉身很弱,太弱了,恐怕还伤不到人便把自己震死了吧?
“刚才那全力一剑,也只是这丁点用处吗?”
道袍男子沉默,那堪比天玄中期的一剑,确实没什么作用,他挥手便能打散,收回长剑,也是为了给她说点遗言的机会。
“我问你话呢…”少年整个身子都被金光包裹。
他一步迈出,身上咔咔作响,那是炼化后的碎裂声。
“他在炼化自己的皮肉?!”
“疯了,疯了…”
不说很少人能达到这一境界,炼气之术本就无法长存天地间,那点时间过后,这少年就剩个骨架了吧?
“是你,是你把她打成这样的吧?”
少年手中多了一把暗红色长剑,毫无光泽,如凡间废铁。
滋滋…
丝丝缕缕的血气顺着少年手臂流到剑上,萦绕剑身。
“为什么要这么折磨她……为什么——”
他仰天大吼,顿时五窍,依旧是往手中长剑流去。
那把剑亮了起来,血色,代表着魔修手段的血色。
但无一人觉得那是魔功,那少年再用自己的血补充那把炼气剑?这又是什么手段?
他再一步跨出,金光下的脸却在狞笑,宛若身披金甲的恶魔将军。
少年身上只剩两色,血色金色,两个极端,已经不像一个真正的人。
“回答我…回答我!”忽然抬剑便是猛劈,比那个老人还疯。
韦夏至心底却是很安静,安静到可怕。
说来也怪,一个妖族,一个魔修,他以前就是个帮忙降妖除魔来赚钱的小小夜卫,怎么都跟自己扯上关系了?
梦清被杀死而复生,还有这么多奇迹吗?
他渐渐放开心底那股嗜杀之感。
道袍男子脸上也有些惊讶,随后摸出一张黄纸,撑起了一个结界,任由少年劈砍。
铛铛铛…
韦夏至双手麻痹,但是感受不到太多疼痛,也感受不到身体皮肉的存在。
那张可以抵御破玄修士一击的防御符箓被少年砍出丝丝裂纹,却还是碎不了。
“呼…”
韦夏至呼出一口气后,飞上天空。
砍了数百剑,都没能伤到人家皮毛吗?
太可笑了。
“哈哈哈——”
少年自己大笑起来,她已知今日楚夫人必死,自己可能也没什么好下场了。
“都给我出来!”
少年金光外表之内的血液近乎流干,全部聚集在那把长剑上。
“化道…喝饱了?”
那把以他血凝成的剑在喝他的血,这次不会归还。
炼气士只要有无数的心神,再加上取之不尽的真灵,便能攻击不断,杀力不绝。
这些韦夏至都没有,也没人能有。
那就最后一击吧,哪怕只能砍伤他。
那把剑反而变小了,没有冲天剑气,没有剑鸣,也没有剑光。
“去吧。”
亦如甩出寻妖针那个地盛修士一般,轻轻把血针甩去。
咻!
从少年指尖突然钻出的那根红线连接了大地,就算过一息,那根由他炼出的红线还在。
咚——
大地之上,震出一片白色雾气,笼罩着这片桃林,更是一直蔓延了三百里。
那是离他而去的化道,是韦夏至的真灵,亦是他的血液。
多年后,这块地方的妖物皆能诞生灵智,踏上修行。
桃树亦能成精。
道袍男子动了动手,那撑起的手掌有个血洞,大地亦是被扎出个小洞,深千丈。
远方突然响起阵阵笛声,那笛声曲调高低不调,真是悠扬毁耳,难听的让人想要呕吐。
东方怀音转了转手上那根玉笛,轻轻开口道:“曲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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