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秀娘正要上前施礼,郭骧直接哼道:“跟着进来,丫头。”
进入客堂,他大马金刀,一屁股坐在主位上,徐氏落座侧边。
秀娘随着进来,却不敢坐,只能垂手侍立。
郭骧上下打量了她,忽然笑道:
“秀丫头,你的确是长大了,可这胆子也随之变大了不少呵,非得逼着老夫扔下一大堆政务要事,亲临竹苑,你可知罪?”
秀娘连忙双膝下跪,很恭敬地给郭骧连叩三个响头,“爷爷在上,秀儿如是惹你老人家生气,属忤逆不孝,请爷爷宽恕,但事出有因,是否容孙女道来?”
“好好,老夫准予你争辩,起身说吧!若你能当堂说明得了我,老夫便依了你,否则,你就得老老实实地接受皇室聘书聘礼,多学习宫廷礼仪和规矩,待年底择一黄道吉日,出嫁汉王府!”
郭骧说话一向霸道,从来是说一不二,他可没有任何商量余地。
他这次来,就是最后通牒。
“孙女谢过爷爷!”秀娘起身,侃侃而道:
“六年前我的全家在雁门关外,被突厥人谋害,天下人都知道。现如今,我失而复得,难道就没有人想过,我当初被谁所救,这些年如何讨得生活?”
“令狐老爹先后两次救我,并因救我而亡,恩重如山,此大恩大德秀儿若不能回报,焉能心安理得?现如今他的独子尚在世上,难道我们郭家,就不能为其做点什么吗?”
“把恩人之子认为义孙,恰恰彰显郭家知恩必报,遵循礼法之极,应被世人所称赞,焉有嘲讽之理?”
她当然没提及童养媳之类,败老爷子兴致的话题,而是直奔恩德。
郭骧眉头微皱,很认真地在听取秀娘的陈述。
显然,秀娘的这番陈述,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原以为她又是老调重弹。
因为徐氏给他的禀报,就是父母之命,媒说之言,当初双方父亲订的亲云云。
说到恩德,那就另当别论。
“丫头啊,令狐老爹的大恩,咱们郭家当然要报,我已令你六叔派人,把你养父母的坟,重新选址迁墓,建祠设堂,每年可派人祭祀,香火不断。”
“至于令狐坡,听说这厮嗜赌成性,以前还虐待过你,他是烂泥扶不上墙,就让他在军中混吧,立有军功,按章擢升,如再不然,郭家出钱,为他购置宅院,娶一房媳妇,可否?”
郭骧似乎早已想过,便脱口而出。
“以秀儿之见,迁坟建祠,出钱置宅娶亲,乃普通士族,或是富商家庭,都能办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世间最好的馈赠,就是身份、地位与仕途,让令狐这一脉,从此也能光宗耀祖,这些,就郭家能做到。”
没想到,秀娘能想得如此深远,这大大超乎郭骧的想象。
因为在他的认知里,孙女秀娘还是个孩子。
可她这是在拿礼法说事,反过来逼迫自己的长辈就范。
这丫头有点意思。
“丫头啊,你想过没有,报恩有多种多样的方式,令狐老爹救了你,是你的养父,咱们郭家把他俸供起来,于法于礼都说得过去,也可以公开。”
“但让老夫认这令狐坡为义孙,跟报恩可没直接关联,除非他自身表现足够出色,才有可能考虑。”
郭骧已经表现出非常有耐心,来对秀娘说明此事。
“爷爷!令狐坡孤身大战狼群,比武连续击败两名突厥武士,刚听说这次他在边境,又荣立军功,这难道说他还不够优秀,出色吗?”秀娘大着胆子据理力争。
她的话刚说完,一直冷眼旁观的徐氏,忍不住插嘴怒斥道:
“大胆秀儿!老爷子,这丫头一直对小猎户旧情难忘,自己认义兄不算,还要公开让您认义孙,这很危险!我们郭氏家族数百年来,从没有公认义子义孙之先例,这要是开了先河,让家族里子孙们,会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