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暮初哭笑不得,将手中的杯盏放下,摇头撑扇:“识人不清啊,怎的就认识了你这人。”
“你情我愿之事,现在来反悔,可得把酒钱还我。”
杯盏尽欢之时,忽然有人登上这顶楼厢房,两人不约而同回头望去,竟是齐之勤,秦暮初见到齐之勤乍然有些心慌,将那酒杯握在手里,也不敢拿出去,只是愣愣盯着齐之勤,手中那瓷器小杯溜溜地在手心转悠,待到齐之勤坐下,才稍微收敛了心神,笑问他:“好久不见,来此吃酒?”
“是也不是。”齐之勤对耶律奇雄一抱拳,“见过将军,听闻将军不日即将大喜,下官在此提前恭贺了。”
“大喜?”秦暮初盯着面露尴尬的耶律奇雄,心中不禁对齐之勤崇拜起来,不愧是之秦哥,三言两语便让耶律奇雄吃了哑巴亏,为自己挣得一手面子。
耶律奇雄对那大喜似乎并不关系,吩咐小二再上一壶烈春刀后才懒洋洋地开口:“什么大喜,无非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没什么可喜的。”
“今年秀女资质奇佳,皇上志在不在此,皇后言明为您等中宫皇子王爷挑选,必是最好的。”齐之勤淡然道,并不饮酒,只是把目光瞥向身侧惴惴不安的秦暮初,“只是不知将军心仪哪位秀女了。”
“你个国子监祭酒也如此好奇?”耶律奇雄哼了一声,“人人都来关心,却不知最不关心我婚姻大事的,便是我自己了。”他是皇帝在塞外留下的私生子,若不是战功显赫被邀回朝,恐怕一生也未有认祖归宗之日,又因得近年战功无数,皇帝惧他功高盖主,便赐了闲职亲王,加上那后宫秀女入府,过上个三五月,他就不是那威名八方的耶律将军,而是个任人鱼肉的奉贤亲王了。
“这婚姻之事,最不由得自己。”秦暮初想起自己那红颜薄命的母亲,也是幽幽叹气,她偷摸瞧着身侧的齐之勤,春心萌动,却又觉得和当初的感情差了那么一些,况且两人皆是齐胜的棋子,又怎能逃脱他的魔掌。
若是真嫁了之秦哥,恐怕也是从秦府的火坑中,跳到齐府的火坑中罢了。秦暮初清楚得很,齐胜不会成全她,而她,也不会被齐胜完完全全笼络于手掌心。
“在下听闻,皇后娘娘有意将秦相嫡女赐予您。”齐之勤见套不出耶律奇雄的话,也就开门见山,双手抱拳道,“实不相瞒,在下当初将秦小姐迎回秦府后便茶饭不思,还请将军勿要夺人所爱。”
“这不是我夺人所爱,而是你所爱非人。”耶律奇雄摸着下巴,似是在想秦暮初的样子,他摇头道,“我是可以向皇后娘娘要一个身世清白地位低微的秀女,可那于我并无好处,说白了,我那府中,不管是多了一个贤良淑德的妻子,还是泼辣刁悍的女人,都没有关系。”
“你这话怎么说的!”秦暮初不禁为自己辩驳,难道在耶律奇雄眼中,自己居然就是个心机深沉,泼辣刁悍的女子不成。
“你生什么气?书呆子。”耶律奇雄好笑地一拍秦暮初的脑袋,这一举动在齐之勤眼中看来,更是担忧,恐怕耶律奇雄和秦暮初如此谈得来,自己的一江春水,也要付之东流。
“你们在这谈天说地,倒不如去问问那秦小姐愿不愿意,虽说自古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你二人都不是那迂腐刻板之人,若是不睦,还不如早早认清了。”秦暮初想着自己在耶律奇雄心中的印象定不会好,随口为自己说了一句。
“秦三,你是不知道,那与你同姓的秦家小姐,可是个厉害角色。”耶律奇雄以为秦暮初不明白内里纠葛,便为她细细解释,“她入住秦府未有三月,继母就因病不管事,方才,还被我碰上要将继母一纸诉状告公堂,你说这人神不神奇?”
“倒是颇有些女中豪杰的感觉。”秦暮初大言不惭,当着知道自己真实身份的齐之勤面前就夸赞自己。
“那是!”没想到耶律奇雄对秦暮初所做之事并无不悦,“只是她似乎身有隐情,只想着致继母于死地,却不知道温水煮青蛙才能保全自身,她那诉状已被我拦下,只等她这些日子缓过劲来,就知道好了。”
大选在即,若是出了个状告继母的名头,秦暮初保准是吃不了好,只是仗着庄氏未入族谱才行一招险棋,现在被耶律奇雄一提点,也知道自己太过急躁,险些落了下乘。
“你虽爱慕她,却不能保她,恐怕她做了那么多事每一件你心知肚明,却无法出手相助。”耶律奇雄反过来质问齐之勤,“那你又为何要娶她?更何况,就算我不娶她,她要嫁的人,也未必是你。”<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