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前,这个大胡子显得憔悴的多,眼睛失去了神采,发如乱草,
他甚至还给自己弄了一拐杖,走起路来一瘸一瘸,和之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大胡子,判若两人,
他对我还有印象,看我出现在此处,瞪着眼睛惊讶不已,
陈太和和薛通法有数面之缘,此时赶紧扶住薛通法,问长问短,
对于自己腿被打断,薛通法愤恨难平,
我注意院中有一面墙坍了半边,可以想象出当时这里发生了激烈的相斗,
但是,他不可能是那么多茅山长老的对手,茅山派恨他是那些蛊师的领头人,不但将他的蛊虫尽毁,而且还废了他一条腿,
陈太和跟他介绍了我们,说了来意之后,薛通法转头问陈太和,“陈老哥,你真觉得此法可行么,”
陈太和当即道,“可行,你不知道,他们能让乌鸦送信,只要你愿意写信,以你的威望,三十六峒的蛊师,多半都会过来的,”
薛通法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将我们让到内院坐下,他自己放了拐杖,坐在了一个竹凳之上,再次对着陈太和道,“三十六峒的蛊师,除了我以外,你认识多少,能叫上来他们的名号么,”
这一句话将陈太和问住了,
这时候我才知道,蛊师和道士、巫师都不一样,很多人谈蛊色变,养蛊的人,往往很注意隐藏自己,外界是不知道的,除非玄门中人与其面对面的交谈,或许能从面貌和言语中看到一丝端倪,一般人,绝对不知道谁在养蛊,
也就是说,我这信就是送出去,也不知道该送给谁,
但是我很快想到,之前大胡子召集过一批蛊师去洞庭寻龙,他们不是互相认识么,而且召集的还相当快,
不料大胡子蛊师道,“当时洞庭湖上传出有真龙的消息时,正逢我们这举行花山节,我当时号召了一下,就有很多人同意一起去,”
“那是因为洞庭湖上出现了真龙,大家才不惜暴露自己是蛊师的身份,可即使是这样,还有一些人或用蛊粉擦涂在脸上,或戴上了黑斗笠一样的东西,不以真面目示人,彼此之间也很少说话,”
之前就觉得这一船蛊师怪怪的,和茅山派起冲突的时候,一点底气都没有,上阵父子兵,他们之间相互都不了解,不信任,又哪里敢并肩对敌,
看来三十六峒中为人所知的蛊师,要么就是偶然暴露了身份没办法再隐藏,要么就是没有害人的劣迹,
说到这里,薛通法叹了一口气道,“要是彼此之间相互都了解,怎么能让那个黑衣少年钻了空子,在我们眼皮底下害人,”
陈太和却说不认识也无妨,“只要将信送至三十六峒村寨之中,那些蛊师自会知晓,”
薛通法还是不置可否,可见他做事还是相当谨慎的,
怪不得茅山派在这呆了那么长时间,他们每去一处苗裔所在,要先在暗中观察,找到所有的养蛊之人,然后才会出手,
坐着商量了一阵,白依依突然问道,“薛叔叔,你能把当时洞庭湖上的情形讲给我们听听么,”
白依依估计是想要将整件事情弄的更加明白,毕竟白无香让我们设法调解,我们不能自己不清不混的,
薛通法低头沉思了一会,终于点了点头道,“人家说无欲则刚,真的是这个理,养蛊人要什么龙骨,唉,去洞庭寻龙,真是我这一生最大的错事,”
龙骨为天材地宝,可遇不可求,别说是蛊师,只要是玄门中人,听说有真龙出现,哪个不想一睹其真容,
原来上年花山节之后,这些蛊师纷纷集合,朝着洞庭湖而去,而到达之后才数日,夜里就有两位蛊师被窜上船来的道士害死,这也就是后来我们见到蛊师和茅山派冲突的原因,
冲突之后,薛通法自知不敌,而且这些蛊师互相也没有什么感情,报仇之念不切,也就退走了,
当斗法分蛟之时,隐藏在蛊师船中的黑衣少年,刺死沈千山的爱徒逃走,薛通法开始觉得诡异和害怕,当玄门其他的船只去追灰衣人时,他率领蛊师朝另一个方向而去,希望退出这场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