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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涟漪,多么美丽的名字。这个人也确实配得起这个名字。
且欢安静地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双手交叠放在自己的腿上,很标准的坐姿。
符云响看起来比以前更冷漠,眼睛看着黑屏的电视,面无表情的。他换了一身黑西装,正装很正式,感觉对对方很尊重,却又更疏远。
许涟漪坐到沙发上后就一言不发,且欢怀疑她甚至没有抬眼看一眼符云响,她只是安静地翻着手上的一本书,隔得太远,且欢看不见封面。
安静在空旷的大厅弥漫,像空气里的微尘。
且欢甚至不敢调整一下坐姿,怕惊扰了这一片宁静,引来不必要的眼光。
丽姨眼观鼻鼻观心地走过来,放下托盘上的三杯水,又踏着小碎步退开去。
这时许涟漪放下了手上的书,她抬手看了下表,问丽姨:“老先生什么时候回来?”
“老先生现在在日本,没说要回来……”丽姨继续眼观鼻鼻观心。
许涟漪的妆容很精致,年过半百,看起来保养得体,想来生意应该做得很好,她穿着一件白色窄裙,漂亮的十指都涂着肉粉色的指甲油,听到丽姨这么说,她做了一个惊愕的表情,那个惊愕的表情看起来很漂亮,涂着口红的唇微张,眼睛瞪大……她并不真的感到惊愕,且欢在心里想,她如果专程来找符老先生的话,不应该不知道他现在在日本。她根本不是来找老先生的,那她是来……且欢瞟了一眼身边的符云响,符云响也在看书,柏拉图的《理想国》。
且欢看着二人看书的样子,真的一眼就能看出是母子。且欢看到那张全家福照的时候,就觉得符云响和他妈妈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的眼睛像极了他妈妈,还有那薄唇,下巴……只是鼻子像是符家的鼻子。
“哦。”许涟漪应了一声,继续翻了一页书页,在问问题之前她刚翻过一页……她并不想看书,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她到底,来干什么呢?
“那云程呢?”许涟漪随口问。
“大少爷下班了就会回来吃晚饭的,太太可以留下一起吃晚饭。”丽姨回答。
“好的,许久没有见他了……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许涟漪又低下头,翻了一页手上的书。
且欢微微有些替符云响难过,她坐在最右侧,可以清楚地看到符云响本放在书上的手已不自觉地握紧成了一个拳头。
这是怎样的一个母亲,离别十多年,亲生儿子坐在身边却视而不见,口口声声提起的都是别人。
“陈阿姨。”符云响放下手里的书,声音冷冷地叫唤。
且欢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要说什么,她先他一步,从沙发上站起来叫道:“陈阿姨,二少累了,我们扶他上楼休息吧。”
活音刚落,且欢能感觉符云响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她低下头冲他微微一笑,那个笑容很好看,至少在符云响看来,她笑得很好看,简单明亮而充满理解。
告诉她那些事……其实是对的吗……符云响低下眉眼,长睫在脸颊留下一小片阴影,修长的手无意识地摩挲着书本的封皮。
且欢的眼风瞟过一旁的许涟漪,许涟漪这时才终于将视线转到了她的右侧,她先看了一眼且欢,才把视线移向符云响,神色仍然是呆滞的。
“好嘞!”陈阿姨爽快地答应了一声,上来撩起袖子就把符云响往肩上扛,且欢帮着扶了一把,但见陈阿姨一脸轻松便松开了手。
期间,许涟漪的目光没有离开过符云响。
沉重的脚步声“笃笃笃笃”地远去。
且欢复又坐回沙发上,若无其事地从茶几上拿了杯水润了润嘴唇,她听到许涟漪又翻了一页书,也不看她。
“你是……”许涟漪抬起眼看向她,开口问。
“我是二少聘请的心理咨询师。”且欢镇定地自我介绍。
“心理咨询师?”许涟漪重复了一遍,神色有些怪异。
“针对他车祸后的心理创伤。”且欢补充。
“哦,这样啊……”许涟漪这才仿佛松了一口气,还从茶几上拿了杯子喝了口水掩饰自己刚才的失态。
且欢没有再说什么,她一向秉持别人不说,她就不问的原则。这个原则让她觉得安全。
“我看……他刚刚的样子,不像是有什么创伤啊。”许涟漪疑惑。
“心理的创伤是很难看出来的,童年阴影啊,或是什么事故车祸引发的创伤是很严重的,虽然肉眼看不出来……一个四肢健全的人突然失去一条腿,他所要承受的压力和痛苦,是常人所无法想象的,所以二少现在正需要一些积极正面的引导,”且欢回答。
“哦。”许涟漪的神色显得有些慌乱,她放下了水杯,匆忙把手中的书本合上塞进了包里――那一瞬间,且欢看到了那本书的名字――《母亲》。
“我突然想起我还有点事,我先走了……”许涟漪慌慌张张地道了别,就往门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