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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是阴天,气象预报说了下午有小雨。
且欢起得很早,上午她照常和符云响进行了心理咨询。符云响说到做到,就算昨天她说过的话他不可能忘记,他也表现出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且欢也仍旧带着她的那支录音笔,写写划划。
只是今天且欢一直在走神,她会写东西,写着写着,思绪就飘到很远的地方去。符云响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只是一声不吭。
“今天的心理咨询就到这里吧。”且欢收拾了一下,从沙发椅上站起来,“下午我请假出去,二少自己在房间里休息吧。”
她站起来的时候,符云响抬眼看她,看到了她别在西装领子内的别针。她今天穿了一身的黑色,妆也画得特别淡,眼睛下有一片青黑色,嘴唇虽然抹了唇釉,但整张脸的气色仍不太好。
她像是要去祭奠什么人。
据莫子斐查到的资料来看,她父母健在,如果去祭奠其他的亲戚……为什么不在清明节去呢?
带着疑惑,且欢离开符宅之后,符云响打了个电话给丽姨。
“俞小姐下午请假,说了有什么事吗?”
“说是一个朋友的祭日,要去祭奠……”丽姨回答说。
符云响放下电话,修长瘦削的长指从听筒上移开,摩挲着自己的下巴,神情若有所思。
*
且欢手捧一束淡粉色的玫瑰。
她打开那辆低调的黑色宝马的后排车门,她原本以为路均会选择坐在副驾驶位,没想到他就坐在后座。
且欢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进去,关上车门。
路均正双手环胸低头假寐,他穿着一件黑色的连帽衫,把整个头都兜住了,还戴了一副墨镜。
车子启动。
且欢开了点窗,风吹进来,吹乱她的头发,她看着窗外流转的景致,一言不发。
路均突然动了一下,且欢感觉都他的后背磨蹭着椅背。
路均皱着眉睁开眼,他困得要命,昨天晚上工作到凌晨,早上也不得闲睡觉,刚刚在车上睡了一觉,却睡得全身腰酸背痛的,不舒服。
他伸展了一下四肢,睡眼朦胧地瞟到了一旁托着腮,看着窗外的且欢,风景在她眼中流转,她好像看见了,好像又没看见。
路均想起什么似的,从座位后面拿了一袋甜甜圈,隔着纸袋感觉还是温热的,便将袋子递给她,“你没有吃午饭,饿不饿?要不要先吃点垫垫饥?”
且欢不理会他,像是她什么都没有听到,像是车上只有她一人。
路均只好悻悻地收回了手。
车子平稳地行进着,上了高速,窗外风景流转得更快,风也更疾了,风声呼啸,且欢索性关了窗。
车子里一下子安静了,车子后座的两个人,一个继续看着窗外,一个默默地把头靠在靠枕上,眼睛看着车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们之间,曾经隔着一个人。
如今,那个人不在了,他们之间,却仿佛隔着一片海。
貌似相安无事,却又波涛汹涌。
*
到慈南公墓的时候,窗外已经开始下雨了。
淅淅沥沥的小雨,模糊了车窗。
且欢感觉自己的视线也是模糊的,她微微低下头,若无其事地拭了拭眼角。
一路上,路均大半的时间都注视着她,她每撩一次头发,或者皱一下眉,他都看在眼里。前面开车的司机已经好几次带着八卦的眼神,透过后视镜窥探后座的情形。
路均看到她眼圈红了,他看到她拭泪,他知道她悲伤。
曾经这悲伤,只有他们两个人可以分享,却不知什么时候起,她将他隔绝在外。
“到了,路先生。”
车子缓缓地停下。
路均走出车子,从后备箱拿了一把大黑伞,本想绕到且欢那边为她开车门,她却自己走了出来。
且欢从包里拿出一把折叠的橙色雨伞,撑开。
细密的雨水敲在伞面上,溅开一片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