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她笑弯了腰,指着他说:“哦,原来你是大丈夫,失敬啊,失敬了。”
听到她的嘲笑,他的更加地怒火中烧,鼻中再次重重地哼了一声。
“好了,你是大丈夫。大男人的,别鸡肠小肚的。走,请你喝酒,去不去?”
说得轻巧,如果是她脸上按了五个指印,恐怕杀人都有份了。不过她实在是很有魅力,戴着顶浅紫的圆帽,穿一件粉紫的短衫,蓝紫的马裤,还有一双紫黑色的靴子,象一棵淡香的薰衣草。
不知是谁说过:男人都是没记性的。
于是他问:“你请客?”
她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小气鬼。姑奶奶请你,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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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莼的请酒很有意思,她在厨房里叫了两个食盒,再从酒庄里拿了四坛酒驮在马背上,然后跟他一起打马向着北山上跑去。
长空万里,湛蓝如洗,沃野千顷,风翻麦浪。眼前是看不尽的开阔,这般的酒宴确实是别有一番荡胸洗臆的味道。
峰顶有一块平整的大石,一半凸出了山崖,一半在岩上生根,看上去有些巍颤颤的,怎么都让人觉得有些放心不下。
傅莼的酒席就摆在这块大石之上,掀敞食盒,排开酒碗,拍去泥封,倾酒入碗。
一坛酒十斤,四坛四十斤。阿图向着她那细细的腰一瞟,暗想这里如何能装得下。
傅莼首先端起酒碗,落落大方地说一声“请!”一饮而尽。
“请!”一碗酒落肚,他腹中即刻涌上一股热浪,居然还是高度的麦刀烧。
“麦刀烧”是日升酒庄所酿制的本地名酒,虽然只有这么一个名字,却分成了很多级,其中最好的品种超过三十度,他们所喝的就是这种高度数的品种。
想到就在半月以前,他在湖边摆下**宴,赤霞珠一出,结果是先生丢盔卸甲,学生立马横……
如今,都尉大人在山上摆下了这个大阵仗,麦刀烧一出,不知到底会不会有人也丢盔卸甲,有人也……
想到这里,一颗心不禁有些砰砰地跳,然后就听傅莼说:“你饭量是旁人三倍,所以得喝三碗。这四坛酒,大丈夫三,小女子一,可好?”
大丈夫?小女子?凶娘们也讲温柔了。
既然她不做姑奶奶了,自己也当上了大丈夫,大丈夫得当仁不让,否则岂非被小女子低看了。于是他挺起胸膛,大声应道:“好!”
她带着微笑,如琬似琰,轻赞一声:“好,是个大丈夫。”
一句赞语让他有些飘飘然,随即“咕咕咕……”地连响数声,额外的两碗下了肚。
喝罢三轮九碗,又听见她说:“我忘了,颜医师说小女子大病初愈,得少喝。你看……”,然后用一双黑白分明的美目带着祈盼的眼神望着他。
“瞎说,我的仙术早把你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任何隐疾都治好了,哪用得着戒酒。”他不以为然地说。
她一下子就发怒了:“到底是听你的还是医师的?你是男人不?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哦,怜香惜玉?于是,傅莼的一坛酒又分了半坛归他。
“顿别尉没事吧?”他问。傅异六天前被装在囚车里给带走了,人人都替着他担着一把心思。
傅莼听了神色一黯,双眼之中如同含了层雾气一般,但瞬间又恢复了自然,笑道:“大哥回来了,说国主很快就会赐下赦令,三哥没事的。要不,我还能和你在这儿喝酒?”
原来如此。他喜道:“那得干上三碗。”
说完,就接连喝了三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