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稍远处又跃出来了一条,柴门纹兴奋地向那边一指:“看,又有一条!”同时,下面甲板上的却喊出了“第三条”这么个数字,看来他们已错过了最前面的那条。
接着又一条,颜明真拍着船舷囔道:“嗨嗨!还有喔。”下面的人则喊出了“第四条。”
不久,水面上又跃出来一条,下面有人喊出了“第五条”,可即刻就被人修正说是最早出现的那条,之后就再也没有新鲸出现。四条鲸鱼聚集在数百步内的海域里,翻海捣浪,彼此追逐,玩得热闹,还时而将水柱喷向天空。
这番异景持续了约么一注香略多的时间,鲸鱼们便结伴向着东北方而去,间或能看到它们跃出水面的背影,扫把般的尾鳍拍打着水面。鲸鱼游远后,牵晃便走下到船舱大堂里去给龙王上香,其他人中有对着海面合掌膜拜的,口中念念有词,想必是在祈求平安或福运了。
鲸鱼完全地消失了,可柴门纹还向着那边眺望着,一副恋恋不舍的模样。阿图也不打扰她,和颜明真说声拜托就走下了尾楼。
来到前面的甲板,入眼的是一张张兴奋的脸,船员们边干活边高谈阔论着适才的所见。他们的兴致是如此之高,阿图也就不担心船开得慢了。再说,水师的那些破船又怎么能和蚂蚁号相比。
说了几句鼓气的话,再私下嘱咐了蛎蛴民一番后,他就独自下了舱,临行前给傅萱使了个眼色。傅萱会意,等他前脚走进舱门,也转身离开了甲板。
两人刚下到舱内,就看见真儿正在老鼠搬家地将一桶水往前运,即是双腿分开而立,双手合握在木把手上使劲一提,前行两步后放下,喘两口气,再周而反复。
阿图问:“谁要的热水?”
“溥小姐的。”真儿答道。
这么小的孩子提这么大一桶水很吃力。阿图伸出手去,想接过她手中的水桶:“给我吧。”
“我能提。”真儿忙出声推辞,一双手在桶把上抓得更紧。这些事情她在家里的时候就是做惯了的,稍微慢点,爹妈就曲起两根手指关节往脑门上敲,何时帮她提过水。再说她现在已经是奴民了,身份更低,这种活怎么敢让主人自己去做。
“真的?”
真儿连连点头:“少爷,真的可以。”
于是阿图也就不坚持了,与傅萱继续向主舱走去。
“蛮子,你良心倒是不错的,不过这小姑娘倒长得俊俏……”傅萱话中带话地说。
“你这个蛮……想啥呢?她才十四岁,这你都怀疑我啊!”
“哼!你跟阿樱的时候,她也才十五岁。”
“哦。这个……”他没话可说了,先向四周一瞧,然后低声问:“你怎么知道乖宝上船来了?”
傅萱听了,脸上露出一阵委屈,撇着嘴说:“她前晚来威胁我,说若是我不帮着她,就要戳穿我跟你的事,让我去不成京都读书。”
阿图无语,万万没想到那个布娃娃行事竟然如此狠辣,手段着实有几分了得。
再想起那个目前不知是十岁还是十一岁的傅槿,在他临行前还特地跑来提醒了一句,让他牢牢地记住还欠着她一件礼物。
看来,傅家的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灯,以后还不知她们会闹出什么花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