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渡岛熏推门而入,站在门口问:“你找我有事?”
两个月以来,这个女海盗初时还有点桀骜,可后来就越来越听话了,在整个航行中也算是表现得不错。
“进来坐。”
阿图说着,人就往里面走去,可走了几步现她根本没挪步,转头问道:“喂,怎么不过来。”
“你想干什么?”
渡岛薰见他要自己去内室,心中一阵的紧张,腿肚子不听使唤地抽起筋来,双腿都有些站不稳了。他武力太强,若是有心欺负,她毫无抵抗的余地。
阿图让她进去里面说话是因为门口只有一张软椅,若是两人都坐下就只能并排坐着,一男一女这样难免有嫌疑。眼见她一脸的戒备之色,念到自己的君子风范被误会,心中恼火地同时不得不提了张椅子出来,然后指着门口的软椅道:“坐。”自己却坐上了提过来的那张椅子。
渡岛熏稍一犹豫,还是坐下。
“给你的,留个纪念。”
一个东西飞过来,渡岛熏接过一看,原来是个红色的玉佩,雕成了一个舵轮的形状,佩孔上穿以红绳。这趟海程她做的正是舵工的活,虽然对玉认识不多,却是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物什,欣喜道:“真的给我?”
“嗯。另外,你可以回家了,我们的赌约就到此为止,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知道。就是你海上取宝的事不可说出去,是不是?”
阿图笑道:“对。我知道你们丹古水军一诺千金,你答应了,我也就放心了。”
“你不是一直都瞧不起我们丹古水军吗?”
“开玩笑的。”阿图站起身来,给她开了门示意她可以走了,又补充道:“那个还没嫁的鸢尾秋,代我问候一下。”
渡岛薰没有起身,还是坐在椅子上没动,“你有这么多老婆,再看上了我姐姐可不行。”
一句笑话她当真了,手扶在门把上,见她半天都没起身,阿图不禁问道:“你不走?”看她还是没动,只得关上了门,回到原位坐下。
渡岛薰道:“我还暂时不想回去,想在这里多呆上一段时日,四处看看。”
阿图看了她一眼,寻思着:“莫非这个野蛮女也看上了这个花花世界,不想回去做海盗了?”可不当海盗是件好事,便点头道:“没问题,你可以继续住船上,等我买了或租下了号舍,你也可以搬去那里住,要走要留都由你。”
“那就多谢了。”渡岛熏站起身来道,随后告辞出门。
渡岛薰走了,阿图也站起了身子准备回家。很多事情都排着长队等着他去做,牵晃给他的单子上所列的宅子与号舍楼他得去看看,学院周一要开课,要选课,要接收新宅,要搬家,还要造龙舟,忙都忙不过来。
当了个男爵,有了点家业,有了几个老婆,人就得象风车一般地转了。
舱内的东西早先就已经搬走了,再寻了一圈也没有现有何遗漏。出了房门,在船上转了一圈,也没觉还有何事需要交待,便施施然地踱着步子下船。
“赵图!”
刚走下跳板,一个声音忽然从前面传来。阿图下意识地把头一偏,将手在脸前一挡,如掩耳盗铃一般。此人再熟悉不过了,如能不见,则是最好。
“你小子给我过来!”
傅恒站在码头上,照旧是宽衣大袖,身后还跟着几名护卫,其中一人是大嘴李。
被人瓮中捉鳖!阿图眼见无路可逃,赶紧在脸上盛放出一朵花,小碎步急趋到他身前,长揖到地行了一礼:“赵图见过……见过……丰原令。”
至于如何称呼,“岳父大人”这几词在他嘴里转了几个圈,终究还是没说出去。丰原令正是傅恒去了库页岛之后的新官职。
“啪啪啪……”一顿折扇的猛敲。不多时,傅恒的扇子已经在他头顶与背脊之上击打了数十下,只把身后的护卫和船上的水手们都瞧得愣了。
不过傅恒体力有限,敲了这么一阵也就累了,然后便见这小子低眉顺眼地抬起头来说:“丰原令要不要上船喝杯茶,歇歇再打。”
也不待他回答,阿图半扶半拉着他的胳膊就往船上拖,顺便还对着他身后的护卫们喊道:“走,弟兄们,一起上船喝杯茶吧。”
原来傅樱偷上了船后,她的信当天下午就被娘亲曾彤收到了。曾佟看了信,气急败坏地去找千叶。千叶得知后几欲晕倒,当时就派出水师前去追,只是蚂蚁号太快,海洋太大,这些水师的船哪里追得到。在海上磨蹭了二日后,便返来覆命说追不上了。
水师无功,千叶只得去了趟丰原城,将此事告诉了傅兖。傅兖气得要吐血,自己的宝贝女儿和四弟的女儿一同和阿图私奔,家族的颜面可是要扫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