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真是神奇,就那么一会功夫也不忘八卦,在船上干起了打探的活,锦衣卫不征召他做密探,或者报馆不请他去做闻访,真是莫大的损失。
阿图双手将他拿着钱票的手一合,说道:“什么爵爷不爵爷的,兄弟能封爵,乃是侥幸蒙得了皇上的垂青。大家以前称兄弟,以后还是称兄弟,不要搞生份了。这钱哥哥收下,带弟兄们去喝杯酒。”
大嘴李听他这么说,也就不推辞了,将钱票收了起来。
等他收好了钱票,阿图问道:“李大哥,丰原令这一程心情如何?”
大嘴李朝着紧闭的房内瞟了一眼,呲牙笑道:“兄弟放心。丰原令这一路平常得很,每日都是读书看地图的,没啥不妥。还有,他还将兄弟的马都带了来,且嘱咐我等千万不要跟你说。”
这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就好象玩五马,对方底牌自己都知道了。傅恒能将乌魔顺道带来,就证明他心中并没有记恨自己。阿图大喜,将大嘴李手一握,感激道:“多谢哥哥给小弟通风。”
大嘴李嘿嘿一笑:“咱们兄弟间还说那个。再说了,守护与丰原令也不可能寻到比兄弟更棒的女婿了,所以兄弟这个女婿是做定了,哥哥我还等着喝兄弟的喜酒呢。”
得了他这番话,阿图顿然觉得前途一片光明,激昂道:“那是自然,这次就定要让哥哥喝了兄弟的喜酒再走。”
两人相对着奸笑一阵,阿图问道:“老师去到丰原城后还适应吧。”
大嘴李便说杨继擀很好,一天到晚忙个不停,还做了个大计划,说五年内要办三十所学堂,而且比小伙子精神还好,每顿在庖堂要吃两大碗。
接着阿图又问库页岛的事情。大嘴李也将近来生的事一一道来,说熊奂本来就是个特能花钱的,把国库搞得卯吃寅粮。熊伤篡国后,为了稳定人心与打仗,也是大洒金钱,如今府库里是啥都没了。而且,原来的顿别军灭了三沢水师,烧船的时候是爽得要命,可现在却不得不重建水师,因此岛上到处缺钱。
最后,大嘴李又低声道:“兄弟定不知道,莼小姐已经离开世子府了。”
阿图哪能不知道,但面子上只能装出一副惊讶色,问:“这是为何?”
于是,大嘴李就说傅莼给世子留了封信,说去寻求仙道,带着安安一去不返,然后世子府派出人来四处寻找,闹得顿别与丰原都是沸反盈天,傅兖因此气得都病倒了。
说话之间,忽听得“吱呀”的一声,东厢房的门打开了,二女带着眼泪走了出来。朝她们俩上下一打量,只见每人脸上双颊都带着个五指印,指印深深,红中带紫,看来都吃了不小的苦头。傅萱的身手还是可以的,十个傅恒都不能是她对手,被打成这样就是不敢躲避与还手的缘故了。
两女受了大委屈,也顾不得大嘴李在场,趴到他肩头就是一通猛哭。阿图无比心痛,连忙搂住二人,口里“阿宝、乖宝”地叫个不停。哄了几句,突然会意:她们两个既然敢回到自己怀里哭,那就说明傅恒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行动,只是教训她们而已。于是,又高兴了起来,暗暗斗狠道:“死老头看着凶,打完又能怎么着,难道你真能把两锅熟米饭带走不成?”
哭了好一阵,最后傅樱抬起头来,抽泣道:“爹爹要你进去。”
阿图在两女背上拍了两记,放开她们走进屋子。进了屋先关上房门,再转身一看,傅恒坐在厅中的太师椅上,脸上表情无喜无怒。
“岳……”阿图先说了一个“岳”字,没见他出言喝止,见机将后面三个字也一并说了出来,“父大人。”
傅恒这次却没有阻止他称自己“岳父”,而是盯着他一阵好瞧,直看得他毛,过了老久,才字斟句酌地问:“溥纯是何人,你为何要让她做大妻?”
傅恒没有说“正妻”二字,用的是“大妻”,就说明傅萱和傅樱可能已将其中的一些关碍给他说了。阿图此刻最怕的莫过于提及傅莼,但又不能不答,搪塞道:“是……是苏先生让她做的。”
“苏先生让她做?笑话!我以前在顿别没听说过此女,你是如何识得她的?”
“她是松前国清水乡人氏。我……我是去年新春游历时认识她的。”
傅恒冷笑:“游历,你游到松前国去了……”
就在此时,门忽然地被推开,傅樱带着傅莼走了进来:“爹爹,纯姐来了。”傅萱跟在后面,带来了笔墨纸砚且放在了八仙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