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沢之战中,数千人中都杀进杀出的,这些人能有啥用?阿图心头冷笑,其实他早就瞅见了这些埋伏,故意不吱声而已。可就是不知道这个泼妇为何要对付自己,想来也绝不是皇帝的主意,否则围上来的就不是这些家人了。
他好整似睱地用扇子在衣襟上拂了拂,又“啪”地一声合拢,伸去后颈间扰扰,说声:“咦!怎么突然痒了起来。”
这个举动把赵栩气得暴跳如雷,手往身旁的木桌上一拍,怒喝道:“狂妄小子,给我打!”
众家丁正要动手,忽听目标大喝一声:“慢”,便暂时收住,只听他道:“敢问长公主,臣是如何得罪了您,竟然要纵仆行凶?”
赵栩怒哼一声,大骂道:“不识好歹的东西,敢欺负本公主的妹子,打断你的狗腿。”又对着家丁们再次喝一声:“给我打!”
“打!”众家丁同一声呐喊,一涌而上,几十号人高举棍棒,劈头盖脑地直打过去。
就在此时,阿图已然动了起来,前方的人正将棍棒举到最高处,他的身体已经撞上了对方,顷刻就在人群中撞出个大洞,越阵而出,脚步直向西边的那丛大树跑去。
这帮人棍棒未落就陡然消失了目标,相互纠缠成一团,因收势不住还彼此吃了几棍。分开后再寻他踪影,半晌找不着,终于有人指着远处的喊道:“在树上。”
几十号人又乱哄哄地跑过去,将大树围住。围是围住了,可他在高处,众家丁在下面,打之不到,只在嘴里囔着,乱七八糟。
有人便对着上面喊:“你下来。”
阿图坐在离地两丈来高的一根树杈上,双脚悬着直晃荡,对着下面笑道:“你笨,我也笨啊?你上来啊。”
又有人喊道:“你不下来,等会爷们捉住了你,往死里打。”
阿图又笑道:“你不上来,等会爷被你捉住了,打死你。”
再有人喊道:“长公主让你下来,你敢不下来就是抗命。”
阿图再笑道:“脚公主让我坐在上面,我下来也是抗命。”……
双方一上一下地相互斗口。赵栩快走过来,站在树下,手中指点,叉腰骂道:“浑小子,你下来。”
阿图对着她翻翻白眼,摘了几粒松球,对着她慢悠悠地抛下去,逼着她连连躲闪,并无一颗打中,惋惜地叹气:“没打着。”
这下又把赵栩给气得抖,哆嗦着嘴唇向身边人骂道:“都死了啊!快给我爬上去。”
这些树因为长得太过茂密,又在草坪西侧,园丁怕它们太挡阳光而使草坪上生青苔,所以已将两丈以下的枝干全数锯断,只留着些树疤。家丁们领命而行,只是树干太粗,其上又并无踏脚之处,几个人试着往上爬却一一掉将下来。
田坎与那边脸色蜡黄的汉子互瞧一眼,同时身形暴动,从两面攀援而上。这两人的武功远非旁人可比,手脚只借着树干上的树疤与些微凸起之处,便猿猴一般地爬了上来。可刚上到赵图适才所坐的地方,便见他已然换到了旁边的一棵大树上。
树下的人都瞧得清楚,就在他们爬树的时候,那个赵图就站起身来,在树干上横走几步,弹两弹后一跳就落到了旁树的枝干上,又干脆又利落。
田坎与那蜡黄汉子可没这功夫,赵图起跳之处离邻树枝干的落脚之处相隔两丈远,这个距离他们可跳不过去,要过去也只得落到树下重爬。可就算是重爬,这里的树不少,他大可以再跳去另外一棵树,那是永远都碰他不到。何况,以他所显示的武功来看,两人联手都未必是他对手,上去也是自取其辱,只得面面相觑。
赵栩被他这一轮眼花缭乱的蹦跳给惊呆了,却听他在树上得意洋洋地道:“长公主殿下,臣的技艺如何?”本来她只是想着打他一顿就算了,这下便是七窍生烟,蛮横作,满脸铁青地跳着脚大囔:“去拿弓箭,去拿火枪,射死他!”
话刚落音,赵栩只觉眼前一花,他已经跳落树下,于耳边低喊了声:“臭娘们。”一个人影就轻烟般地从人逢中穿出,朝着院墙而去,眨眼就消失得无踪无影了,飘若惊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