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含等同学因为踢蹴鞠的行头都放在校舍,所以得先回去更换。约好在球场上见后,他们就自行离去。
阿图和他们分头行事,自己先跑去集庆书院,躲在课室门外悄悄往里面瞧,趁着讲课先生回头板书的时候,将一个纸条用手指弹給了苏湄。苏湄早就瞅见他了,收到纸条后拆开一看,见上面说要去踢蹴鞠,让她今日自己回家,便含笑点头。
在老婆那里请好假,他走去校内的一间小店,买下全套崭新行头:一件布质的短袖衫,一条长到膝盖的短裤,都是蓝色的,一套是棉甲护腿板,一对线织长袜,一双牛皮蹴鞠靴,一个蹴鞠,一个装这套行头的布包。
在店内换好衣衫后,他便来到了大学东北面的球场。这里是一片草地,草剪得很整齐,都是两、三寸的长短。共有两个大蹴鞠场,每块草场边上摆着六个球门,都是木柱的,纵向的两扇门大些,横向相对的四扇小些。
维持这片草地可不是件容易的事。阿图曾见过别人剪草:推着个滚筒沿着直线走,滚筒上横向装着十几片刀片,哗啦啦地将草割倒,再用耙子扒成堆装上推车送走。
到了球场,眼见贾含等人已经开始在那里踢了,四个人彼此传着球。阿图瞧瞧他们练球架势,觉得起码是协调性很差,腰、腿、脚、关节等处僵硬得要命,做出来的动作毫无美感可言。
阿图是从来都没碰过蹴鞠的,得事先熟悉一下这玩意,便和他们招呼一声,拿出刚买的蹴鞠一个人练了起来。
蹴鞠的内胆是猪膀胱所制,外缝三十二块鹿皮,表面漆成了白色,看上去很结实。踢蹴鞠不能用手碰,这点阿图还是知道的,便学着在草场另一处颠球的两个人的动作,将一个球用身体的各部份颠了起来。开始的时候,颠了十几下就落地了,逐渐掌握了蹴鞠的特性后,便连颠百余次都不会落地。
练到后来,一个白色的蹴鞠在他头、肩、颈后、胸、背、膝、腿、足,甚至屁股之间不停地颠来跳去,就是不落地。贾含等人都忘了练球,跑过来围观他耍花活。
稍后,打场外跑来一群高年级的学生,约么二十来人,身着白色的短衣短裤。来到球场,这伙人把挎包往地上一扔,拿出蹴鞠开始对练起来。
只一会,那伙人中的一个黑大个跑了过来,冲着阿图喊道:“喂,你是哪个学院的?”
阿图尚未开口,贾含代他答道:“刘学长,我们都是外国语学院一年级的。”
看来贾含认识这个刘学长,阿图停住球,对着他点头道:“学长好。”
校内有校规,同学间不认地位,只认年届,低年级的要对高年级的致礼,起码是口头上要称声“学长”或“学姐”。
大家自我介绍,得知刘学长名叫刘奂,乃是外国语学院三年级学生,也是本院蹴鞠队的队长。他们这帮高年级的学生也遭遇到了先生们罢课的不幸,便有了充足的时间在下午比赛之前先来球场上练练球。
接下来,刘奂将一个蹴鞠放在他脚下,说道:“这样,你先尽力照着这球踢上一脚,看能踢多远。”
踢脚球,那是再简单不过了。阿图退开一步,一脚踢了上去。
“啊!”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只见这球闪电般地飞出了球场,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然后打远处隐隐传来几下女生的尖叫声。刘奂摸摸脑袋,赶紧指派一名同学前去捡球。
“再怎么做?”阿图问道。
“嗯……这样,我数一、二、三,第三声后你就沿着这场地跑一圈,我看你能跑多快。”
“好!”
本来,外国语学院的那帮人都在一旁或练射门,或练传球,或练盯人。这下,队员们都不练了,围了过来看新人试训。
“一、二、三。”刘奂的号令声响起。
草场旁边的跑圈一阵蓝影闪动,阿图就回到了原地,站在刘奂身边道:“跑完了。再做什么?”
这是人在跑圈吗?所有的人都瞠目结舌。
刘奂招招手,喊过来几名队员:“杨泉、吕阳、蔡元范、束庆年,你们四人摆圈。”
四名队员闻声站了出来,摆成了个四方的圈子。
“他们四人间相互传球,你去抢他们脚下的球,只要手部以外的身体碰到球就算赢。”
“好。”
杨泉传给吕阳,吕阳传给束庆年,球中途便被他飞身铲掉,阿图赢。
蔡元范开球,杨泉刚触到球,又被他鬼魅般地拦截住了,阿图赢。
开了七、八球,硬是没有传球过三脚。
“太好了,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