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段时间,阿图象着了迷一般地研究着股票与债券,连上课之时都在不停地想着这些的问题。
到了中午下课,他又跑去了藏书室,借了一大堆有关美洲诸侯国与直辖州的书籍,这些书有论述它们的历史形成与变迁的,有介绍财货国力的,有讲述风土地理的,不尽而同。
借完书,他跑去庖堂吃饭,苏湄早就打好了饭等着他前来。脸上带着微笑,她将两盘饭推到了他的面前问:“相公又要干大事了?”
这个相公只要决心做某件事,那个态度就会极其地认真,而且能做到面面俱到,滴水不漏,这也是苏湄最为欣赏的一点。
阿图接过了饭菜,先在她的手上摸了一把,再用食指尖在她掌心抠了抠,弄得她一阵痒痒,才胸有成竹地说:“娘子就拭目以待吧。”
“那是什么大事呢?”苏湄装作毫不在意地问了一句。她知道他的弱点,你越是不经意,他越是要卖弄,以显得他很厉害。
不过他今天倒显得沉稳了许多,向四周看了一眼,便说这里人多耳杂,还是吃完饭出去散步时说才好。
苏湄见相公有点成熟的模样了,也笑着点头答应,只是又加了一句:“不管是做什么大事,身体还是最要紧。听说你昨晚熬了通宵,这可不好。”
昨晚是阿图的自由日,他哪里都没去,在书房里研究了一个晚上。听老婆嘴里说着关切的话语,暗中欣慰,却举起双臂比了个鼓肌肉的架势给她看,笑道:“湄湄忘了?相公我可是大仙,身强力壮得很。别说一晚,十晚八晚不睡也没事。”
“又吹。”苏湄白了他一眼,拿勺子一指他的盘子道:“快吃吧。现在天气尚冷,饭很快就会凉了。”
吃完了饭,因离下午上课的时辰尚早,两人就在校园里散起了步来。
早晨一直下着雨,但雨到了中午的时分却停了。太阳也打乌云里露出头来,阳光吐洒得灿烂,空气水洗般的清新。春来了,沿路槐榆茂盛,草地野花簇簇,是个散步的好日子。
阿图道:“湄湄,听说你爹娘现在已把布店的生意给结了,眼下在家闲着。你看府上这么大,要不咱们把爹娘与你弟妹都接来京都算了。”
苏湄的父母原来靠着在苏州开一家布店为生,这几年生意不大成了,年中就把店给关了。此外,苏湄还有弟妹各一人,弟弟苏放在家闲混,妹妹苏萏还在读中四。
苏湄听他这么说,心头涌上一股暖流,将他的胳膊一挽,小鸟依人地靠上来:“相公的心思妾很真是很感动,可其中有两点不稳妥。第一,我爹这个人有些势利,若是来了府里,日子一长就或许对诸位妹妹或下人指指点点,到时候惹得大家不愉快,颜面上不好看;其次,苏放是个不务正业的,读书与做事都不成,又好高骛远,见到你这位姐夫有钱有势,你再看顾着他,就必定会出落成纨绔子弟。若他在外面闯了祸事,你管还是不管他。若是管,那就没个头了。”
见他皱着眉没接口,苏湄抬起头来露了个古怪地笑容:“还有,我妹妹苏萏可是个漂亮人儿,比先生我也不差了。可不能让你见着,否则又要动歪心思。”
哦!居然……爹妈与弟弟就暂且不表,还有个……阿图遐想后吞吞口水:“那你说该怎么办?”
苏湄叹了口气道:“你若是有心,每年多孝敬爹娘一些银钱也就是了。我已将拿了些钱让他们在苏州买了一处稍大的宅子颐养天年,暂时也只能如此了。对了,说说你的大事吧。”
“远征军与西洋人交战的战果从美洲传到京都起码也得二个多月的时间,到时候我飞去美洲先探知战果。如远征军打赢了,就在这边买入债券和股票,若输了就借入债券与股票卖出,岂不是大赚一笔?”阿图自信满满地笑着。这个办法是包赚不赔的,等于是白送钱给他。
“我知道你很有能耐。但我总觉得你应该多想想如何为国出力,而不是这种国难财。”苏湄听着,眉头渐渐地皱了起来。
“我只是说大宋如果战败,也许大宋便打赢了,那么就是赚国胜财,就是与国同乐。再说我也上了奏折给皇帝,提醒了他要注意,也算是为国效了力的。”阿图笑道,随手就揽住了她的腰。
挽胳膊和揽腰之间还是有不少的差别,苏湄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轻轻地将他的手推开,再次劝道:“你是大宋的子爵,又是驸马,凡事还是要多为社稷着想。”
“嗯。”阿图答应了。
一阵耀眼的金光晃了晃他的眼睛,他下意识地用手挡住这晃眼的光照。再寻这阵强光的来源,原来是不远处的一尊铜像在阳光的照射下四散着反光。凝神细看,乃是与海参崴所见的那尊一模一样的武宗骑马铜像。
吉庆书院的东面有一块小小的广场,四周是一排绿荫环绕,中间就立着这尊铜像。阿图不知多少次远远地看到过它,可从来都没想过去瞻仰下这位开国皇帝的尊容。不过今天却突然来了兴趣,拉着苏湄来到了这里面。
“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