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后应该喊你什么?当然是指私下。”
“你说呢?”
“殿下,长安,阿栩,阿羽,或者是……”他用食指在她胸上画着暗含挑逗意味的圈圈,“或者是婆娘。”
“呸!混小子!”
“那好,就是婆娘了。”阿图大笑,喊一声:“野婆娘!”
“贼汉子!”横陈的尤物来一记娇嗔。
两人互盯着,眼中情*欲渐浓,彼此间的一句粗话又给干柴点上了烈火,赵栩翻身爬了上来,坐到了他的身上。
嘤唩的喘息声充斥着狭小却雅致的舱房,紧闭的门窗关住了满室的春色,半明半昏的亮光穿过笼着轻纱的舷窗透射进来,在随着船身微微摇晃的牙床上,两个如痴如醉的人正在癫狂。
这是秦淮河上的一条花舫,前堂为厅,后堂有房。厅是姑娘们待客和表演才艺的地方,房既为船上姑娘的香闺,也可用来供客人留宿。汉堂下面有个叫“一品舫”的商号,专门经营秦淮河与玄武湖上的花船生意,名下诸如这样的花船共有百来条。
见芷无疑是个很懂风月的人,中午就带着阿图和赵栩上来了这条船,让船上的姑娘摆上了酒菜,吹拉弹唱地给三人助兴了一番后,就将她们统统地赶了下去,只留下了操船的艄公。本来赵栩很嫌这些舱房因留过客而肮脏,但见到所有的衾衽被枕,连同香帐都是全新的,又被那个急不可待的家伙给推到于床,只好从了。
雕镂着龙凤、垂下了锦帐流苏的牙床上,情到尽头,随着一连串腐骨蚀心的呻吟,她再次萎顿于他的胸前,陷入短暂的迷离。
天气炎热,雪白的肌肤上渗出了一粒粒晶亮的汗珠,阿图拿起汗巾来替她将身体抹干。
“贼汉子,你倒是挺懂怜香惜玉的。”她睁开了眼睛,柔润的嘴划了个扇贝般的弧线。
阿图拿起汗巾凑在鼻尖一闻,饶有其事地皱眉道:“书上说:香汗美人。可我怎么觉得还是有汗臭味。是书上写错了,还是你原本就是个臭美人?”
“死!”
她伸脚对着他一蹬,却被他给拿住了,并在掌心处连搔了几下,立马就因奇痒而花枝乱颤地乱踢乱扭了起来。
两人胡乱地疯闹了一阵,随后又相拥了起来,在小憩中享受着温存。
船依旧被橹摇得缓缓地前行,在碧蓝的弯弯长河里漫无目的地周游。每每经过狭窄的城内水道,或打小桥下穿过,耳中传来市井的喧嚣声,夹杂官人小娘的嬉闹,三姑六婶的谩骂,耆叟老妇的叨唠,商家店铺的叫喊,便让花舫中的人产生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仿佛是正将私情公曝于大众眼底,在惶惶中更添了分隐藏于心底的刺激感。
身边的那个人总有着用不完的精力,用无穷无尽的宠爱将你揉化成泥,还夹杂着一些乱七八糟的情话,将你的情意撩拨得与**一起燃烧,女人需要的不就是这些吗?可她拿不准他是对每个人都如此,还是只对自己。半晌,赵栩轻声问:“你真的不嫌我老?”
不知是十六,还是十七岁,当她第一次出现在宫外人的视野里,就有好事又有才艺的年轻公子们,凭着寥寥的交往,或只是远观数眼,就记下了她的容貌,绘成图册散播开来,把她的芳容传遍了整个京都。于是,京都就开始出现了一股吹嘘的热潮,把她捧为了整个大宋的第一大美人。
十几年来,虽然这个第一大美人的位置从未动摇过,可年月毕竟是在不停地流逝,她今年已二十九岁,而他才二十。年龄差了这么多,他的老婆又个个都很貌美年轻,这令她很怀疑自己是否对他有吸引力。如果换了个女人就可能不会这么把话挑明了说,但她的性格是光棍眼里容不得沙子,宁可答案是自己接受不了的,也要问个明白才安心。
“老?”阿图哈哈大笑,满不在乎地说:“越老越有味。”见她的目光逐渐地黯淡了下去,心道:“糟糕,说坏了。”立马补救:“第一,你并不老,起码我觉得你很年轻。第二,我喜欢你。”
赵栩可不满意这个回答,咬了阵嘴唇后问:“那你说,我哪里让你喜欢了?”
“你个泼妇泼得很带劲,骑在你身上,就像骑着乌魔一样,很威风……啊!”
她用尖锐的指甲在他身上狠狠地掐了一把,骂道:“去死!”
“死婆娘!又不是猪肉,掐着不痛啊?”他怒瞪她一眼,却又将语气转为了柔和:“你看起来凶蛮,其实是挺温柔的……”
天!这还是生平第一次被人这么评说。赵栩难以置信地道:“温柔?”
“没错。”阿图埋于她胸前,轻吻浅尝了好几口,半认真、半戏虐地说:“我能感受得到,外面和里面都很温柔。”
这个举动加上那句话让她出乎意料地涌上来一阵羞意,推开他的脑袋,暗自思索着那个评语。自己温柔吗?虽然自忖并非如此,但对他却是不同,只要是他说出来的,自己就多半会依着他,那也应该算是一种温柔吧。就打两人亲热的时候来说,他会让她做一些很羞人的事情,但为了让他高兴,她照作不误。
或许是因为那个温柔的说法,还是他后来那轮多情的举动,赵栩动情道:“要不,我不做公主了,给你做老婆好不好?”
“好!我就要你做我的老婆。”他爽快地说,手里将她搂得更紧。
望向花舫内的顶篷,那里贴着一幅素淡的墙纸图,一些被变形为水草般柔软的水仙花四处散布,不知是因风吹,还是水动,而婀娜地摇摆着。这里原本是歌女的寝房,她们做着迎来送往的卖笑生涯,但内心未尝不希望自己就是那画中的水仙,真个儿的不染俗尘。
适才的冲动渐渐地冷却了下来,赵栩叹了口气:“这太难了,起码也要等到祖母去了才好,我太伤她心了。”
阿图本来以为她是开玩笑,口里愉快地答应,没想到她居然是真的这么想。他可不认为这事能成,好像历史上唯一娶过两个公主做老婆的就是舜了。再说,要是长公主把驸马给休了,又将公主的封号给放弃了,目的只是为了给妹夫做妾,恐怕整个皇室都要暴走了。
照一般的规律,人年纪越大,阅历越多,心中的真情就越少,可这个长公主却不一样,洋溢着恋爱中少女的那种真实情怀,实在是个另类。虽然明知不可能,但阿图还是为她的真情所感,将她紧紧地拥住,抚摸着那片光滑的背脊。
长时间的拥抱后,阿图忽然道:“婆娘,我有个赚钱的好法子,想不想听?”
“说说看。”
于是阿图把准备大炒股票和债券的想法给她说了,强调了自己的优势是能先于世人得知远征军胜败的消息。
赵栩用着异样的目光看着他:“你怎么能比他人更早得知远征军胜负的消息?”
“这个你别管。我只想问到时候你能不能帮我向皇家银行和京都银行借来公行债或者美洲债?”
如果远征军获胜,阿图可以大量购入股票或债券,甚至可以通过向经纪行按比率透支来扩大规模,赚钱没商量;如果是远征军失败了,就先借入股票或债券卖出,再于下跌后的低位买入以归还其所借,以此获利。
问题是交易所没有卖空的交易制度,即先卖出不存在的债券和股票,稍后再补回。因此,要想借着一轮跌势获利,就得先实打实地借入股票和债券,一笔笔地与其拥有者签下借券的协议。阿图所需要的数量太大,不可能与成千上万个散户去签这种合约,最好能有少数的几个人或商号手里拥有大量的有关品种,而皇家银行和京都银行乃是两公行债券的最大拥有者,公行股和美洲债也持有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