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图不去追赶赵栩与见芷而是要和薛行同行,就是要解决这个被她看到的麻烦,让她自觉地闭嘴不说。同样,薛行也是心怀忐忐,生怕今夜之事给自己带来麻烦,也是想就这么一次解决。
两人想法不谋而合,只是怎么开口,谁先开口,各人心中正在暗自琢磨。
“哈哈,赵图!”
七、八个人来到身前,当前的就是打群架的领头小王将军,其他人中却是有两人似曾相识。小王将军来到他们面前,打眼看到了薛行,赶紧行礼:“见过薛先生。”
小王将军既蒙阿图帮着打群架,又喝过了他的喜酒,对他的印象好得不行,逢人就说这个赵图身为男爵还帮着同学打架,实乃罕见的义气人。结果一传十,十传百,说驸马如意子赵图乃是京大打群架的头子,搞得麻雀岭燕八那帮混混都吓得撤离了。后来,诸多的同学们都现了这个妙处,出去一吃亏就说是赵图的小弟,唬得附近的黑社会都是一愣一愣的。
小王将军一见礼,旁边的七人也跟着行礼道:“薛先生好。”
薛行哪有心思跟学生们蘑菇,但既为人师,脸上也不得不放出笑容,口里回应着:“诸生好。”
阿图也对诸人拱手道:“大家好。”诸人还礼:“赵图好。”
彼此打完招呼,小王将军向着两人看看,咧嘴一笑,凑近了阿图道:“咱几个是准备去喝酒的,本来看到了兄弟应一块喊上,啊,一块喊上。可兄弟既然和……那也就不叨唠了。两位慢慢走,啊,慢慢走。”
“对、对。慢慢走,告辞、告辞。”一帮同学各自拱拱手,带着满脸的诡异笑容,结伴而去,走了十几步后还回头望望。这个赵图的老婆特多,其中好几个都比他年纪大,和薛先生在一起也属正常。
学生的话中话把薛行的脸都要气绿了,搞得好像不是赵图和别人幽会被她看到了,反而是她跟赵图约会被学生们看到了。
凉风习习,浮云已经飘远了,月儿光洁无瑕。
两人走了一段,阿图向着身旁一看,只见她鼓着个腮帮子,面带愠怒,想必就是刚才被小王将军他们给气的,心头暗笑。将适才心中所想的说词再细想一轮后,便开口说:“学生昨晚做了个梦,先生可愿听听?”
“哦。”她扭头来看了一眼,“你说。”
“嗯”阿图点点头,开始讲故事:“学生梦到自己是个猎人,跟老婆住在山里,靠打猎为生。有一日,学生打到了一只熊,然后就扛着回家……”
薛行听着他的故事,接连就产生了两个问题,第一个是“几个老婆”,第二个是“一只熊他扛得动吗”,不过她并没有问,而是继续听着。
“打到了熊,学生很高兴,心想熊肉可以吃,熊皮也可以做件衣服,免得老婆因为没有衣服穿而不敢下山去见人……”
薛行又想:没衣服穿到不能见人的程度,那你老婆难道是成日光着身子的?
“学生住的是一座茅草屋。来到门口就把熊往地上一扔,对着里面喊:‘老婆’,老婆出来了。哦,学生再一看,先生你猜猜,学生梦中的老婆是谁?”
“是谁?”薛行忍不住又朝他看了一眼,只觉得他一双眼睛亮得贼。
阿图嘿嘿地笑了两下:“就是先生。”
完全是种**裸地调戏。“你!”薛行顿时面红耳赤,脚一跺就疾步往前走去。听得身后他的脚步声传来,“先生、先生”地叫囔着,边走边怒道:“赵图,本先生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不过,他身子一晃就跑去到了她的前头,隐隐地拦住了半条去路,笑容可掬地说:“学生得罪了先生。先生只是略施薄惩,学生真是万幸。”
眼见他半个身在探在了自己身前,若要继续往前走势必会撞上他,又听他说得蹊跷,薛行停下脚步,面若严霜地说:“你是什么意思?”
阿图仿佛是心有余悸般地拍拍胸口道:“学生是说,世间象先生这般貌婉心娴、惠情纨质的女子真是少……”
“少来。先生无需你奉承。”
“是、是。学生得罪了先生,先生最多不理睬学生也就是了,所以学生说乃是万幸。若学生梦中之人不是先生,而是诸如长公主之类手有权柄又专横跋扈之人的话,我去跟她这么一讲。先生说说,她会怎么来惩罚学生?”说完,他笑眯眯地看了薛行一眼。
薛行明白了,他并不是有意地来调戏自己,而是借事说事,心头的气也就消了不少,微微一笑道:“即便是你梦到了长公主,难道就不会闷在心里,非要去跟她说?”
阿图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连连点头赞叹:“对、对。还是先生提点得好,原来我是可以不说的。”
“扑哧”地一声,薛行被他的装腔作势的模样给逗笑了,又听他继续自言自语地说:“可是万一我哪天忍不住说了出去呢?这可怎么办?”
薛行沉吟稍许,随后咬牙道:“若是那样。你就是被她捉去杀了,也怨不得别人。”
行了,交易谈成!阿图便对着她施行一礼,说:“学生适才得罪先生,请先生恕罪,千万不要不理学生。”
“那可不成。”薛行先是忍着,尔后终于笑了:“本先生自识得你后可是麻烦事一大堆,可见还是不理你最好。”
什么麻烦事一大堆,还不是因为自己赢了她两幅画,其中的一幅还被她赖着,然后就是今天这事了。想到这第二幅画,画上那一双柔桡纤削的香肩……他不禁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一番。
她被他看得一阵心神不定,脚下退后半步,质问道:“你看什么?”
阿图立马收回目光,一伸双手说:“夜深了,学生送先生回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