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二日深夜,阿图回到了京都的家中。回到府中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去苏湄的房里和她亲热了大半夜,继而再转去傅莼房间,直到天光。
第二天是周六,早饭之后他就给老婆们分派从曼萨尼约带回来的礼物。礼物主要是墨西哥特产的银饰品,银饰虽然做工精美且带着异国情调,但银子怎么说都算不上名贵货料,为此他还在深海里采集了十来颗大珍珠和一丛红珊瑚带了回来,把老婆们高兴得乐陶陶的。
派完礼物,他就带着傅莼与苏湄去了自己的房间,和她们讲要事。他在曼萨尼约的经历,长乐、傅萱和傅樱是绝对不可告诉的;里贝卡要迟一步才和她说;花泽雪、宁馨儿与盘儿还不知道他那么多的秘密,也最好不让她们知道。
进到房内,阿图把门一关,先恭请两名老婆上座。随后,自己站于堂中,手舞足蹈地把美洲之行给胡吹海吹了一遍,又即席赋诗一首,诗云:
肩负大使命,别妻走万里。浮云为白马,飒沓如流星。
难舍心头爱,泪奔逾江海。海上生明月,默念阿莼名。
初到西洋城,赌场来寻本。围骰曰豹子,江湖任我赢。
银行借债券,翻手云化雨。平地起大利,风发意气生。
湄湄爱国说,五腑常铭记。投致总督,救我子弟兵。
磨拳上战场,酣战海底人。可惜力未逮,壮哉终未成。
仰面长嗟叹,俯首定交易。彼土为我用,替国谋远虑,
高风感苍穹,亮节贯素霓。谁堪比忠义,耶稣在圣经。
听完他说一般的讲述,苏湄正准备被相公的爱国情怀感动得热泪涕零,忽有一丝疑问上心:在长乐入门以前,死小子一直说土地是无用之物,意指长乐的封国对他来说无足轻重。难道那是句假话,或者说他跟德阿维莱斯这名敌将还有什么潜在的交易,其中另有玄机?
再瞟眼一旁的傅莼,嘴角分明流露着几缕讥讽,顿有所悟,用手指点着他的鼻子,逼问道:“德阿维莱斯一说你就把钱交给了他,老实交待,里面倒底还有什么名堂?”
喊她们两人来不就是为了老实交待的么?瞧瞧两名老婆,一名是杏眼环瞪,一名是面带冷笑,便向着四周一看,然后神神秘秘地说:“我探得一个重要的情报,里贝卡是德阿维莱斯的女儿。”
“什么!”
苏湄一下子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却又即刻瘫软在座中,满眼金星乱冒。阿图赶紧抢上几步,仔细查看,口中连喊:“湄湄。”
半晌,苏湄才缓过气来,有气无力地问:“当真?”
得到他肯定的答覆后,苏湄又腾地一下子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在房间里焦急地走来走去,急切道:“这可不是玩的。要被别人知道了里贝卡是西洋军统帅的女儿,恐怕咱们这个家就要有大祸了!”
“不怕,我们不说,谁又能想得到她是德阿维莱斯的女儿。”
“不怕?只怕万一!夜长梦多,打不准哪天就有人知道了。”
看着她一副紧张的模样,阿图心里大不以为然,转向傅莼问道:“阿莼,你说呢?”
傅莼本就不信他的那一番鬼话,但也没想到事实是这般的让人震憾,经过了初始的那股紧张,心中把此事前前后后地想了一圈后,便得出了计较,也不正面回答他,而是安慰着苏湄道:“妹妹,其实相公已经成竹在胸了。俗话说:福与祸相依。只要运用得好,也没什么紧要的。”
阿图虽然让宁馨儿管家,但家里实际的话事人是傅莼和苏湄,连他自己都听她们的。正因为如此,两女也深知彼此维护的重要性,不仅从来不泼对方的面子,若有异议也只在私下商量而不是针锋相对,免得闹得家里鸡飞狗跳。所以,苏湄也不愿去反驳傅莼的话,只是皱着眉对阿图说:“要不,你干脆把里贝卡送到她父亲那里去算了,做得秘密些,别让人觉察出来。”
阿图坚决地摇头:“那不行。我是约定了让他看看女儿,可不是把里贝卡送还给他。他看完了,里贝卡还是得回来做我老婆。”
都什么时候了,家里藏了个大敌人的女儿,这位夫君还一心想着要火中取粟,从中赚钱,真不愧是大仙。苏湄惶急得咬唇道:“我不赞成你和德阿维莱斯做交易,你是大宋的子爵,皇家的驸马,凡事都要以国家利益为先。”
阿图不服地说:“我和里贝卡她爹做交易,和国家利益无关。”
“怎能说是无关,他是西洋联军统帅,就是咱们大宋的仇人!”苏湄义正言辞道。
阿图笑道:“不做也做了。三百万已经给他了,剩下的一百万就是不给,他也可以当他的公爵,我平白少拿了半个巴拿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