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上午,阿图和赵栩先去了皇家银行拜访了王和林,再次确定了一下各项细节,接着又去了京都银行。下午,他们两个就随着胡若璇来到了联合证券。
三人来联合证券的主要的目地有两个:一是有这么大数量的交易要做,肯定不能他们自己去亲历亲为,得让专业的经纪们去办;二是,若远征军吃了大败仗,而皇家的公主与驸马却利用这个时机大赚特赚,那民众会怎么想?所以得以联合证券的商号账户来进行操作。
这些内容胡若璇之前就跟查振翮提过了,但胡若璇没赵栩那个本事,说得夹缠不清,听得查振翮昏头昏脑。但听完阿图所讲的版本后,查振翮明白了,脑子里开始飞速地转动起来:
赵图开给银行的条件很优惠。以东美洲公司债为例,就是借入银行手上的债券,按每张一百零四贯的现金作为抵押,为期半年,债券所产生的利息归银行,还支付五贯利钱。到期若无法归还债券,则所抵押的现金归银行。
现在公行债的交易价格不到面值的九成,即便是远征军打赢了,价格也就是回归面值或略微多点,阿图给出的溢价足可以弥补上价格的差异。银行将手里的债券借出去,就可以稳稳当当地在半年内多收五分利息。
银行借出债券真正的风险就是价格大跌。借出期内,债券捏在借方手里,银行可卖不出去,等到对方归还债券时,其市场交易价可能与借出时有了天差地别。
交易的借出方只有两家,即皇家银行和京都银行,整个借贷的流程也只局限于银行和赵图所开的账户之间,但因为不能以赵图或长公主的名义去借,只能以证券行的去借,这就把原本是中介商的联合证券行拖下了水,若有纰漏,证券行逃不了干系。
查振翮正在暗自权衡着开展这种新业务的得失,还没等他考虑完全,斜靠在软椅上的赵栩就翻了半个白眼,目光一横,把他吓了一身汗:“有啥好想的!干脆点,你干还是不干?不干咱么换人。”
在大宋,谁敢得罪长公主啊!只是这种业务证券行从来都没做过,其中的道道是不是只有听起来的那么深,不试过是难以完全摸清楚的。万一出个纰漏,这么大的数额,证券行把裤子当了都赔不起。
但自三年前胡丞相将所持有的联合证券的股份转给了胡氏姐妹后,她们俩就各拥有了本行三成半的股份,是最大的股东,随时都可以让自己滚蛋。按经纪行的章程,经营新业务应该开个股东会来探讨一下,但长公主要求保密,而且胡若兰也派人来给他打了招呼,两名合计占股七成的大股东都同意了,股东会其实也就没必要开了。
这时,坐在赵栩身旁的赵图又开始说话了,只见他今日头戴金冠,上镶拇指大的明珠一颗,穿着一身黑色的儒衫,银线金边,浑身都透着一股潇洒劲,用着亲和的眼神笑眯眯地问:“查行长。你说,银行借出债券有没有风险?”
查行长抹了抹头上的汗说:“风险还是有的,就是怕债券的价格大跌,到期还回来时市场价格不好,双方会因此扯皮……”
阿图嗤笑一声,面露不以为然之色:“不过是半年而已。也跟你说了,两家银行是拿这些品种做长期投资的,多年都没动过它们,放在那里也是放着,还不如拿出来生点利息是不?”
查振翮心想:“要真是这么好的事,你会做这个给人占便宜的傻瓜?其中肯定有些能获利的内幕,只是咱们不知道罢了……”口中却不敢反驳,称是道:“驸马说得不错。”
阿图点点头,紧接着问:“那这笔业务对你们经纪行有风险吗?”
只要双方遵守合约,那对证券行是毫无风险的,就怕到时候某方因为输了钱耍无赖,把证券行给拖下水。查振翮再看了眼前的长公主和驸马一眼,寻思道:“银行是不敢对他们耍无赖的,就怕他们……”想到这里,又暗骂自己糊涂:“连两大银行都不敢得罪他们,自己是什么角色,能不答应他们的要求吗?”
想通了这点,查振翮豁然开朗,拱手道:“既然长公主、驸马与夫人有命,在下岂敢不从。”
得!这事的方方面面都搓团圆了,阿图勉励了一声:“好好干。办好了,本爵不会亏待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