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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三三)三杯清茶托以事(1 / 2)

 一片花石片斜斜地飞向池水,在水面上一弹,微微地飞起后再入水,再弹起。。。如此十几下后就撞到了对面水岸畔的湖石上,发出“啪”的一声。

阿图直起腰来,转回到石桌前,对着桌上的茶杯一指说:“单。二哥又输了,罚茶一杯。”

石舫建于水中,由白色石头所砌,船尾有个跳板式的小石桥与池岸相接。舫**有六根梁柱,上铺平顶,舫边有低矮的护栏,也均是石质,且柱栏上画刻了飞鸟走兽等各色花纹。舫间立一石桌,旁设石凳四张,石桌上摆着一个茶盘,六个花色骨瓷杯,舫外的树丛下还有恬儿在烧水煎茶,叶锐和阿图两个人早饭过后就搬来了这里喝茶聊天,已经一个多钟头了。

说着喝着就比起了打水漂,眼见四弟凶残无比,每片石子被他扔出去后都能在水面上至少弹十几下,叶锐连输了六把,情知不是对手后就死活不肯和他赌了。可阿图又吹嘘能随着心意打出水花的单双数,问叶锐肯不肯再赌。叶锐可不信他能有这般神奇,便划出道来,说每个水漂必须打到十个水花以上,于此之上再赌单双。阿图同意了,两人再赌,叶锐又连输五把。

在少年时代,叶锐也是个调皮捣蛋的好手,顽童的花样件件拿得出手,尤其是“斗鸡”,即抱起单条腿来跟人撞膝盖那可是所向无敌,但跟眼前的这小子一比,无疑是天壤之别,便愿赌服输,爽爽快快地喝了第十一杯。喝完这杯,听他笑问:“二哥,还赌不?”虽然茶杯小巧玲珑,十几杯也没多少茶水,可面子上实在难看,乃叹气道:“也不知你小子怎么会这么能玩,我服了。”

江湖上哪能不给人留几分薄面啊!草上飞赢了水上漂后,不好意思道:“哥,兄弟真是仰慕。今年大旱,满河塘的烂淤泥里您都能漂得潇洒,可是了得。”水上漂也是个明白人,互捧道:“兄弟,哥哥生平就服你。听说昨晚赵图潜进了你家的嫩草场,你今天竟还能在光土地上飞得顺溜,真是犀利。”

阿图嘎嘎地一阵爽笑后,也端起一小杯热茶喝了,瞅瞅坐在身旁的叶锐道:“二哥。你想好了没有,等你去了美洲,嫂子跟侄儿侄女们该怎么办?”

叶锐在兵部那里得了两个月的假,所以才能够跑去苏州看叶笃,间中又绕道去了次上海看他的爹娘。从苏州回来后,皇帝再一次地召见了他,说想调派他去美洲协助杨重甲把美洲海军给重建起来,新职位是美洲海军的前提督。这个建议是海军枢密使尚思明提出来的,理由是叶锐在大战中立下功劳,在军中已有了一定的声望与威名,比较适合去募练新兵;其次,他在大地湾那边呆了个把月,跟那里诸侯三国以及美洲海军的残部都熟络了,美洲海军的重建要以大地湾为根据,正好能用上他的人缘。皇帝听了觉得甚有道理,征询过了杨勘、刘坤汉等人后便向叶锐提了出来,并问他愿不愿意去。

美洲海军如今已是残破不堪,重建后也不及往日的规模,加上是在诸侯国的地盘上行事,未免给人以处处掣肘之感。同样是做提督,又不是调升去当副督师之类的高职,换个人恐怕就不肯了,但叶锐心中只有“报国”二字,秉着哪里艰难哪里就是国之所急的信念,当即应承了下来,半句要求没提。

得知了这个结果后,阿图又暗骂了他几句“体面苕”,说他脑袋被塞住了,老婆和孩子怎么办,难道能和他一起去美洲那种寒冷偏僻之地不成?还有罗蓝和薛行这两个妹妹怎么办?这都是大问题,言语中好一通埋怨。等老婆们知道后,也在饭桌上叽里呱啦了起来,说二哥有欠思量,在这点上就远远不及自己们的大相公明白道理,凡事都能以家为先,男人们应以此为楷模,听得阿图喜上眉梢,夜间的意气蓬勃地风发出来,一晚自由日跑了四房。

叶锐答应皇帝的时候可根本没考虑过这类事情,出了宫才想了起来,不禁猛拍自己的脑袋,拍脑袋也不是因为后悔,而是急着想拍出个主意来。连拍了数日后,还终于被他拍出了自认为是可行的条条,听到阿图的发问,便用茶水烫了三个小杯出来排在桌上,又将它们给一一斟满。

倒完茶后,叶锐端起其中的一杯递到了阿图的面前,正色道:“这三杯以茶代酒,哥哥我敬你,有三件事要拜托贤弟了。”

三杯清茶,以托大事,二哥欲效古人之风,兄弟当附和雅意。阿图接过瓷杯,先问一声:“是私事还是公事?”

“有何分别?”

“若是私事,小弟我先喝茶。若是公事,二哥先说,我斟酌着看喝不喝。”

“喝吧,都是私事。”

“好。”阿图喝完手中这杯,再接连将剩下两杯饮尽,豪气道:“二哥说吧,小弟无不从命。”

叶锐先吁了口气,才微笑道:“第一桩是关于我老婆孩子的。我即将远赴美洲,不知何年才回来大陆。如此以来,她们呆在长崎就不合适了,在那边既没人照顾,孩子上学读书也不方便,所以请四弟派个人和我同回长崎,然后把他们送去上海的爹娘那里。”

阿图连连摇头道:“去上海干嘛,要论读书,哪里又比得上京都。我想过了,不如把爹娘、嫂子、侄儿侄女都一起接来我这儿,西主院是空着的,尽可以安排他们,大家济济一堂岂不热闹。”

叶锐缓缓地摇头道:“兄弟,你的心意虽好,可爹娘是不会来京都的。”

“为何?”阿图的脸色沉了下来。

叶锐见他不悦,连忙用手在他胳膊上一拍,解释说:“弟弟,你别误会,我不是说爹娘不把你当儿子看。只是年老之人总有叶落归根的想法,年纪越老觉越离不得故土。再说,上海离大哥那里近,大哥每隔两、三个月总会回去看看两位老人家,所以他们也就不会来京都了。”见他脸色稍霁,又笑道:“四弟,你不知道。二哥我小时候总觉得爹娘太宠大哥了,整天都把他名字挂在嘴上唠叨,心底也老泛酸,不是个滋味。”

他说得有趣,阿图哈哈大笑起来,觉得也能理解了,这个时代就是这种风俗传统,长子和嫡子无论如何都是最受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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