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山缝魂和鬼山莲泉沿着岛屿缓慢地前行。
他们一路上都在尽力感应着沿路魂力的强弱变化,走到一个峡谷状的缺口裂缝面前时,鬼山缝魂停下了脚步。
“这里的魂力涌动特别强烈,有可能是一个入口,或许能够通往西流尔的心脏。”鬼山缝魂说着,准备朝洞内走去。
莲泉伸出手拉住鬼山缝魂的衣摆,有点谨慎地说:“哥哥,等我先试着用回生锁链刺进岩壁深处感应一下吧,贸然闯入,我怕会有危险,毕竟我们对这座岛屿上究竟有什么,并不是太清楚。如果像你说的,这座岛屿如此重要,需要西流尔牺牲肉身来守护的话,我想,很有可能,这个岛屿上存在的守护防线不止西流尔一个……我也许可以将魂力沿着锁链延伸进洞穴深处,进行基本的探知……”
鬼山缝魂停下脚步,点点头,脸上露出骄傲自豪的神色。几天没见,莲泉好像成长了许多,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一直跟随在自己身边的小妹妹了。
特蕾娅望着天边翻涌的黑云,眼睛里是混浊的白光:“哎呀,真是聪明呀,能够把自己的魂器使用得如此出神入化……虽然无法做到像我这样大面积魂力感知的程度,但是,借由魂器的无限延展,将自己的魂力感知范围和强度成倍扩大,从而令她自己的魂力捕捉能力,得到脱胎换骨的飞跃啊……呵呵,我似乎有点小看你了啊……”
特蕾娅仿佛一个梦游者般喃喃自语,再搭配上她瞳孔里那种翻涌的白色,看起来仿佛被摄去魂魄的傀儡。
神音心里隐隐有些心虚,自己当初遇见麒零的时候,将自己的鞭子如同蛛网一样遍布整个森林,用来感应捕捉苍雪之牙的魂力流动、企图预判对手的攻击方位和力量,但是特蕾娅又是怎么会知道呢?
神音冷冷地小声问道:“你在说谁呢?”
“你急什么,我又没有在说你。”特蕾娅回过目光。瞳孔瞬间清澈起来,“我说的是你的对头,鬼山莲泉。她从魂塚里夺取了本该属于六度使徒天束幽花的回生锁链,她现在的实力可是跟你当初追杀她的时候,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哦。”
“你说鬼山莲泉抢了天束幽花的魂器?”幽冥有些意外。
“是啊,半个月前,我就已经传讯给了天束幽花,让她尽快前往魂塚,拿取魂器回生锁链,不过从眼下的情况看来。鬼山莲泉捷足先登了……”特蕾娅幽幽地说着,目光里带着一些不甘。
“所有魂器的信息不都是由你发布的吗?所以,是你把夺取回生锁链的信息也给了鬼山莲泉?”神音接过特蕾娅的话,不动声色地反问道。
“你别自作聪明了,想朝我泼脏水,你还嫩了点。”特蕾娅冷笑着,“鬼山莲泉所获取的讯息,应该是有另外的人泄露给她的。”
“或者只是凑巧,鬼山莲泉进入魂塚。随便拿了一件魂器,但结果没想到这件魂器本应该是属于天束幽花的。有这种可能吗?”幽冥问。
“当然有啊,但这种可能性呢,就类似你现在闭着眼睛。随便朝天上射出一支箭,然后这支箭就不偏不倚地正好射中一只正在飞翔的鸽子,而且这只鸽子坠落到你跟前的时候,你还发现这只信鸽的脚上正好绑了写着你名字的信件——这种可能不是没有。但是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特蕾娅似笑非笑地说着,幽冥被她呛得闷哼一声。
“为什么?”神音有点不明白。
“魂塚里的魂器成千上万,哪一件魂器属于哪一个使徒。本就是知晓权限极高的秘密。怎么可能碰巧拿到本该属于别人的魂器?况且,魂塚内的魂器并不是一个静态的存续状态,而是动态变化过程,一件魂器什么时候诞生,什么时候消失,什么时候转移变化坐标位置,是极少数人知道的秘密。如果不是有人给予了精准的魂器坐标和时间区间,想要靠地毯式搜索寻找到某件具体的魂器,就等于在从天而降的大雪里,在雪花落地融化之前,在天空里找到一颗指定的雪花一样困难。”
“如果是这样的话,除了你,就更不应该有人能获取这些信息?除非天束幽花自己泄露,或者是你故意走漏风声。”神音说。
“你这么聪明,应该想得到还有谁啊。”特蕾娅冷笑一声,“不过你也真的是执着啊,还不肯放弃,你真的别针对我了,我劝你还是省点力气对付鬼山莲泉吧。对了,如果你们等下要开战的话,念在我们都是侵蚀者的分上,我可以仁慈地提醒你,鬼山莲泉的魂器回生锁链,和你的魂器长鞭【束龙】一样,都是可以无限延展扩张、随意分裂复制的魂器。你的束龙柔韧如丝却牢不可破,她的回生锁链锋利如刃且坚不可摧……不过话说回来,可能也不需要太过担心吧,毕竟还是你的束龙厉害一些……如果我没有感应错的话,你的魂器应该是活的吧……它应该由四股来自不同种类的巨龙筋脉编织扭合而成,冰霜巨龙、熔岩赤龙、深海蓝龙,还有一种,我现在感应不太出来,一会儿等你亮了魂器之后我应该就知道了。而且,当初制作这个魂器的人,好像还干了另外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呢……”特蕾娅的双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再一次变成了混沌的白色。
“魂器制造者把四条龙的魂魄封印在了里面,这个我知道。”幽冥代替神音回答道。
“我说的不是这个,完整猎取保存的龙的魂魄虽然罕见稀有,但对我来说,算不上什么有趣的事情。我说的是别的。”特蕾娅扬起眉毛,挑衅地看着幽冥和神音。
幽冥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