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别说是其他人,便是骆老夫人都出现了惊容,这完全就是不死也瘫的征兆。@@@小@说
骆老夫人定了定神,“你们三爷人呢?”
“回老夫人,这会儿大概快进门了,小的先回来一步报信的。才见了三夫人,然后就去主院给您报信,得知您来了三姑娘的院子,小的一是着急,追了过来……”
骆老夫人立马有了决断,“老大夫,劳烦你去三房走一趟了,老身将事情了解清楚了,便即刻过去,至于这里的事,还请老大夫多担待。”想必刘氏也派了人去请他,只是同样错过了,这会儿,那下人估计也在来海棠雅居的路上。
“老夫人客气了。”既然做了供奉的府医,尽心为骆家做事之外,嘴巴也必须严实。只是,这才刚刚查出了身孕,那边却出了这等祸事,终究不是好兆头。“老夫人,老夫对于这种伤病并不是特别的在行,老夫建议去请太医院的圣手,更妥当一些。”嗯,自知之明这一点还是要有的。
“多谢老大夫提醒。”转头就让自己身边的妈妈回去主院拿骆沛山的帖子。
老大夫拱了拱手,先行一步。
等人走了,骆老夫人开始盘问事情的始末,“你且将事情一一说清楚,老三是在什么地方坠的马,又为何会坠马。老三出了事儿,你们这些伺候的人也难辞其咎。”
那小厮抖抖索索的开始叙述,“三爷今儿与人相邀,出城跑马,临到了康亲王庄子上,他们又来兴致,说是要打猎,于是就进了林子,三爷他们跑得快,等到小的追过去的时候,已经出了事。”
骆老夫人皱起眉,“你们三爷本就不怎么喜欢骑马,更别说打猎了,好端端的他怎会参与其中?是谁牵的头?而且,今儿没轮到他沐休。”
“老夫人,是康亲王的连襟牵的头,还有另外几家的爷,总共七八个人,都是与康亲王或多或少有关系的人,三爷说,不好拒绝,就与衙门的人换了沐休时日。”
这是上赶着“祸事”呢!不过,骆老夫人惊觉这里面肯定有问题,是谁做的,看上去似乎一目了然,而且,康亲王也有对老三下手的动机,老三原先是投靠他的,现在他嫡女却进了睿亲王府,而且他那个人本身脾气就不好,敢背叛他,自然会想要找补回来,甚至是杀鸡儆猴,可是,骆老夫人直觉这事儿没这么简单,康亲王的脑子是比不上睿亲王,可也不会这么明显,不过,不排除故意这么安排,反叫人认为是有人陷害他。具体如何,只怕还得靠老爷去查。“为何将你们三爷送回来,而不是进城之后就直接找医馆?”
小厮咽咽口水,“老夫人,他们,他们不肯接手。”
明白了,这是伤得太重,害怕就死在他们医馆里,通常情况下,亲属都会迁怒,这是担心给医馆惹来祸端。不过,“一起去的人,就没有一个出来作担保的?”
“他们进了城就各自回去了。”
骆老夫人冷笑一声,一群孬货,不过,以为这样就可以撇清干系了?但凡像个男人站出来主事,骆家或许还不会如何,可是既然当了缩头乌龟,那就别怪骆家不客气了。“你直接去吏部衙门,将此事禀告给老爷。”
“是。”赶忙告退。
骆老夫人侧头看向摸着肚子白着脸的孙宜嘉,以及紧抿着蠢站在她身边的骆靖博。“别胡思乱想,这跟你们孩子没关系。只是宜嘉,你亲娘那里,暂时都不能报喜了,得缓过这一阵,还有吃食上,你们院里没有小厨房,就用婉婉的,相隔近,也没不方便的,同样等过了这阵儿再给你们搭建,晚些时候,我让人给你送些银子来,派人到外面去买。”各房都有自己私下买东西的惯例,倒也不打眼。
骆老夫人的安排,孙宜嘉自然感激,就怕自己的孩子落得一个克星的名头,只是,“祖母,银子就不用了,孙媳……”
骆老夫人挥手打断她,“家里该给你的,自然不能少,每个骆家媳都是一样的,你自个的嫁妆,那是另外一回事,想怎么用也是你自己的事,岂能与你应得的份例混为一谈?这一点你尤其该注意,该拿出来的时候才拿,而该收的时候也一定要收下,如果你只出不进,时间久了,就会让人觉得理所当然,也会养大一些人的胃口,等你不拿出来了,反而倒成了你的错。”
“多谢祖母教诲。”不是真心为她好的长辈,是绝对说不出这样的话的。
“行了,赶紧去将脸上的妆容洗了。靖博好生照顾你媳妇儿,我去三房瞧瞧。”有靖德媳妇例子在前,骆老夫人现在可是见不得怀孕的人上妆,况且孙宜嘉的妆容用的还不是妆粉,谁知道里面是不是也是有害的东西。虽然她知道婉婉敢用在脸上的东西,应该是早就考虑过的,寻常不会有什么问题,但现在,母子都“娇弱”,不得不防。
小王氏的事儿,整个骆家谁不知道,只怕是包括不少亲戚都知道,夫妻二人这才恍悟,赶紧叫人打水洗脸,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上妆了。原本在每次出门回来,孙宜嘉都会第一时间把脸洗了,只是今儿担心靖婉,心中焦躁,才给忘了。
“祖母,我也去。”靖婉跟上去。
骆老夫人看了她一眼,“你换身衣裳再来吧。”
虽然这话很寻常,但靖婉还是止不住红了红脸,一切都被看得透透的不自在,而且,三叔伤得那么重,还不知道能不能挺过去,自己这一身衣服确实娇艳了些,“那祖母先过去,我换了衣裳就来。”
骆老夫人点点头,带着人走了。
“靖博,我们也去瞧瞧吧?”等到孙宜嘉洗完脸,悄声说道。
骆靖博下意识的皱皱眉,“那边现在估计正是忙乱的时候,我们也见不到三叔,而且,万一你被磕了碰了,该如何是好?我估计这会儿各房的小辈儿都还没得到消息,等等吧,如果有什么事儿,祖母应该会派人通知的。再说,小妹要去,她做事一向稳妥,即便是祖母忘了,她也绝不会的。”
孙宜嘉想想也是,现在还是肚子里的孩子最重要。
靖婉换了衣裳从屋里出来,穿戴都是变得素净,却也丝毫不损她的气度。
骆靖博跟她叮嘱了两声。
靖婉点点头,“放心。嫂子只管安心的养着,其他的事儿不用管。”
靖婉到三房的时候,大伯母王氏跟四婶母吴氏还有她娘都在了,至于其他的一干女人,想来是三叔的妾室了,呵,这数目还真够多的,其他三兄弟加起来估计也就这个数吧?要说祖父对三叔或有些不待见,但是,在教导上,应该也不会差太多才是,可是最后的结果怎么就是这样呢?果然还是自身的问题?这些女人的哭哭啼啼的,不过有祖母在外坐镇,倒也不敢哭得太大声,只是小声的啜泣。
只不知这些女人是真伤心,还是在为自己的未来担忧?有孩子的倒还好,若是骆荣平没了,骆家也不至于不管她们,没孩子的就危险了,这些人里面可没什么良妾贵妾,刘氏一狠心,能把她们全全卖了,所以,她们是最不希望骆荣平死的,没错,仅仅不希望他死而已,反正,他好的时候,她们也是受冷落,瘫在床上最好。
靖婉倒是没看到那个让三叔三婶彻底撕破脸的浣姨娘,大概也在屋里伺候着,她现在可也是怀着呢,她倒是不怕忙乱中不小心碰到。
要说这些女人穿着还真的很一般,说实在的,靖婉觉得,她们连自己身边的洒扫丫鬟都不如,三房相比其他几房人的确是拮据不少,但应该不至于到这个地步吧?这是刘氏克扣,还是真的没钱养?或许两者都有。
在骆家,每个男人的妾室,公中只出三个人的份例,有多的,就自个养,要说骆荣平明明没钱养,偏偏要养那么多,过了那会儿新鲜劲儿又丢到一边不管不问,算是怎么回事?也不怪刘氏这个主母对她们这么狠,至于为什么没有卖掉,费银子养着不算还膈应人,或许,所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刘氏大概就是要骆荣平看看,屋里已经这一堆了,再弄回来要养在哪里?要如何养?刚开始的时候就拿不出像样的东西讨好美人,依照他死要面子活受罪,打肿脸充胖子的的德性,大概也就不好意思往屋里扒拉了,至于让他自己卖出去?别开玩笑了,这种折面子的事情……那就送出去,还能攀交情――只是大概会被骆沛山打个半死。
见到靖婉,张氏忙走上来,“婉婉,我刚刚听说,府医从你那儿过来的,可是哪儿不舒服?怎么不告诉娘一声?”
“娘,我没事,大概是昨晚上贪凉用了点冰,府医已经瞧过了,药都不用吃,本来是要去跟你说一声的,这不是没来得及嘛。”
张氏闻言松了一口气,“知道你苦夏,可是现在离最热的时候还早着呢,可不能这会儿就把冰盆用上了,不然最热的时候,冰盆用少了肯定都还热,这姑娘家,凉气沾太多终归不好。”
“我知道了娘,不用了。”
张氏还想说什么,不过靖婉轻轻的捏了捏她的手,于是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靖婉规规矩矩的跟其他人请了安。
骆老夫人自是不用说,而吴氏又一向都挺喜欢靖婉,王氏又因为小王氏的事情对靖婉心存感激,自然是个个都忙叫她起身,在骆家,有这待遇的,除了她也就没别人了。
靖婉坐到骆老夫人旁边,“祖母,情况如何了?”
骆老夫人面色冷肃,“比预计的糟糕,府医并无把握,不过,就算是圣手来了,最好的情况也是瘫在床上了,最坏的情况……”
那未尽之言,不用说,谁都清楚,一个不好,骆家就要办丧事了。
靖婉也不曾想到,她三叔会落到今日这般田地。虽然骆靖颖跟她不对付,而刘氏心机深沉见不得别人好,骆荣平功利心强不折手段的想往上攀爬,都不招人喜欢,但靖婉也就仅仅是不喜欢而已,还不至于憎恨,要知道恨一个人也是需要心力的,靖婉才懒得将精神浪费在他们身上,所以,倒也没想过要他们去死,前世有一句话叫什么来着?――他们过得不好,我就放心了――靖婉有点这样的心态,而这三个人,不是已经抵达了“不好”的目的地,就是在前往这个目标的路上。
靖婉不会违心的说对她三叔的遭遇有多悲伤,仅仅是感到几分唏嘘而已。不过,三房的三个小豆丁都在,独独没见到唯一的嫡子骆小八。至于长子骆靖明应该还在国子监上课,“小八呢,是不是还在家学?还是让人接回来吧。”
骆老夫人点点头,“是该将人接回来,不然若有个万一……还有靖明,也去国子监通知他一声,赶紧回来,二丫头那里也去知会一声。”
三房的人这会儿都走不开,骆老夫人直接人,接骆小八的人倒是回来得很快,只是看到他那模样,骆老夫人止不住怒火中烧,身上脏兮兮的不算,还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这孩子已经九岁了,可不是三岁,怎么弄成这么个模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伺候的人呢?死哪儿去了?”
骆老夫人对三房除了骆靖颖之外的孩子还都挺喜欢的,刘氏对待自己的两个孩子可谓是南辕北辙,非但没让这儿子沾染一丝一毫的脏污,甚至是养得有些过于单纯些,甚至还带着几分女儿家的娇气,除此之外性子也是不错的,喜欢的人还挺多,这在自己家里都成了这样,怎能不怒。
后面小厮连滚带爬的进来,二话不说,直接跪下来砰砰砰的磕头请罪。
这小厮的年龄也不过比骆小八大两三岁,这会儿可是吓得不轻。
这里面指不定又有什么事儿呢,靖婉忙起身,安抚还在抽抽噎噎的骆小八,与龚嬷嬷一道带着他去洗漱换衣服。只是刚出了门,就遇到急急忙忙赶来的丫鬟奶娘,见骆小八这模样,甚至忘了与靖婉见礼,一口一个“小祖宗,怎么弄成这样”。
靖婉冷眼旁观,也不管她们是真情还是假意,“赶紧带去洗洗干净。”
对上靖婉的冷眼,丫鬟奶娘都止不住一哆嗦,忙不迭的应了。
靖婉眯了眯眼眸,“嬷嬷,你跟着去。”
龚嬷嬷也知道靖婉的意思,八公子身边有小鬼,到底是谁,并不知道,刘氏的事情,懒得去过问,不过这会儿碰上了,骆小八他姓骆,是主子,还能看着他被一些魑魅魍魉给欺负了?“是,姑娘。”
靖婉折回,听到小厮述说,的确原本是家学上课,只是不知道骆小八为何突然想要回来,因为骆小八在家学时向来听话,跟先生请假的时候先生也应了,结果刚进三房的院子,小厮尿急,离开了一下,只是这一离开,回来就不见人了,拉住一个路过的问了问才急急忙忙的赶过来,再见的时候,他家主子就成了那模样,也就是说,他也不知道离开的那一会儿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厮的离开,到底只是巧合呢,还是蓄意为之?没照顾好主子,擅自离开,那就是罪,看在他年纪尚小,从轻发落,只给了他十板子。
要说刘氏自然是更在意儿子,在屋里也只是一直端坐着,听儿子出了事儿,急急忙忙的就出来,只是见到骆老夫人的冷脸时,才忙将急切收了收,女人以夫为天,这会儿丈夫生死不知,他却因为儿子的一点小事就对丈夫不管不问,怎么都说不过去。
“娘……”嘴唇嗫嚅,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我还能让自己孙儿吃亏不成?”
“娘,我不是那个意思,……那就劳烦娘了。”心不甘情不愿的又折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