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来的火把?”他问。
“喏。”邱款款下巴一扬,示意他看向一旁,那方才被她掀翻的佛台方桌,四个桌腿儿没了俩。
月谌衣走进那暗门,刚要踏下石阶,就被邱款款拽了出来。
“这儿可是天医阁的地盘,主人家都没发话,我等怎能擅入?”她转手示意,“请吧,沈统领。”
三人走下石阶,在供庙地底小心翼翼地探行着。
这是一条不足七尺宽的独道,身侧的石壁上每隔一段距离便设有一个烛台。
邱款款用指腹蹭了蹭烛台,指腹上也未留下半点尘粒,看来真如沈似真说的那样,霍憎每隔一段时日都会来这里。
越往里走,一股阴冷之气浸入骨髓,这里的寒气要比在入口感受到的寒气深冷得多。
隐隐细嗅,一股腐臭的气味混杂在寒气中,与鼻息交缠了几转后,便钻进了鼻子里。
凡是手上沾染过血腥的人,大约都嗅得出这气味的根源,非昆虫绿植,非走禽野兽。
忽然,邱款款发现月谌衣身上包扎的布条逐渐染红,她意识到这里的阴寒之气会冻裂月谌衣身上未愈的伤口。
越往里走,那气味越是腥臭得刺鼻,三人身前,一道石门挡住了去路,这气味明显是从门后散发出来的。
那石门上镌刻着一枚以箭穿花的图腾,天医阁世代行医,惯将奇花异草制作药物,而沈氏长弓门又世代护卫天医阁,这便是天医阁的族徽。
邱款款看向沈似真,轻嘲:“看来你们家阁老是生怕别人不知道这是你们天医阁的东西啊!藏得这般见不得光,竟还敢刻上自家的徽印。”
若不是这气味刺鼻难忍,她真是要笑出声了,若没有这徽印,待日后事发,也可嫁祸给旁人,可一旦嵌上这徽印,便是无论如何都无从抵赖了。
邱款款上前敲了敲石门,又在石壁上摸找了好一会儿,都未发现这石门的玄机,便开口道:“此处既所属天医阁,那沈统领应当知道这道门的玄机吧?”
沈似真迟疑着上前,试着在石门正中心敲了一下,随即抬手将掌心紧贴于石门,果真感受到了这里头石轮轻微转动的响动。
之后邱月二人便看到沈似真一个人上蹿下跳的敲击石门各处,力度也轻重不一,而后,沈似真只在门前静立了小会儿,这石门便缓缓挪进石壁里。
“适才沈统领说尚不知情,我差点就信了。”
说完,邱款款预感不好,作势要将月谌衣护在身后,可她似乎忘了,自己不过是一个十五岁的女娃娃,头顶才将将能和月谌衣肩头相齐,又如何护得全他呢?倒是在慌乱之中被月谌衣护在了身后。
随着石门渐开,一股浓烈至极的腥腐尸臭味儿扑面而来,这气味刺鼻且直冲天灵盖,三人险些没栽过去。
石门大开的一瞬间,里头的烛火瞬而自燃,三人还未来得及细看,便被那成千上万,一涌而出的尸蛉所袭,无数绿汁瞬如雨下。
是瞬燃的烛火惊着了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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