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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姐姐用药。”
霍隐端着一碗药,垂首躬身地站在纣罗面前,纣罗绕过他,坐在了先前霍隐所坐的位置上,盯着他的后背,说道——
“小公子这态度,同先前可是大不一样了。”
“先前为救姐姐,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姐姐若要怪罪,也请用完药再——”说着,便要转过身来。
“我让你转过来了吗?”
霍隐一愣,急忙乖咪咪维持了原状:“是!姐姐。”
“今年多大了?”
“刚过十三。”
“叫什么名字?”
“霍隐。”
“霍隐?”纣罗冷哼了声,“我就说,天医阁这几年在江湖上,靠着独门医术平步青云,权位不说有多高,可总归也是声名远扬了,霍禅恩若真让那顽徒继承了天医阁,岂非自掘坟墓。”
“倘若...我说我不认得姐姐口中的霍禅恩,姐姐可信我?”
闻言,纣罗微怔,他语气中透着浓浓的小心翼翼,可见是有多担心自己会不相信他?
“转过身来。”
霍隐依言转身,又走上前去,毕恭毕敬地把药碗置于纣罗面前:“姐姐请用药,此药可愈内伤,亦可调理心悸不寐。”
纣罗抬手抚上眼前的药碗,食指轻轻敲击着碗壁,看着碗中药漾起小小的圆晕,道:“你既知病理,便该晓得我已是残木之躯,绝非药物可愈。”
“倘若我能枯木逢春呢!”
纣罗不再说话,而是端起药碗一饮而尽,自己的身体她自然是再清楚不过了,她拖着孱弱的身子,以冷眼视人间,早已断了生念。
如果连生的念头都没有了,即使性命无忧,仅仅是积郁成疾也足够把人耗垮了,若不是体内有圣蛊续着她这副油尽灯枯的身子,她早就陨身地府了。
明明是为复仇而来,可此刻她却不忍打击这个霍家的小子,霍隐那坚定的声气,也确似零星甘露洒在了她这枯枝上。
“这药,怎么是邱鸩言熬的?”她问。
霍隐一愣:“姐姐怎知是邱大哥?”
“他身上那股桃子味儿,都沁进药碗里了,想不知道都难。”
“邱大哥原是要在床边守着姐姐的,可又不放心药经他人之手,便托我在这儿守着姐姐,自己去熬药了,邱大哥他...很在意姐姐的安危。”
纣罗微微怔住,她最后的意识里,正是他二人的对话,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可她神情依旧漠然,道:“他不是嘱你不要跟我提起吗?你是一点没听进去啊。”
意识到自己失言的霍隐,急忙岔开了话头:“霍隐失言,姐姐勿怪。”
“如你所言,我确是出自天医阁不假,却从未承及千金贵位,所以你不必对我如此敬畏。”
霍隐却一脸认真的看着她说:“我敬之为姐姐的人,就算是一时萧瑟,日后也必将劈波斩浪,立于那云巅之上,姐姐若是自轻,岂非是对霍隐的辜负?”
纣罗顿时来了兴致,眼含冷冷的笑意,问道:“听你这话,倒有要追随我的意思?你我初见时便要打要杀的,你凭什么信我?我又凭什么要相信你?”
“因为姐姐是我寻到的第一个...血脉相连的亲人。”早在纣罗未醒之时,霍隐便验过了他二人的血,二人确是承自同一血脉。
纣罗对亲情的意识格外淡薄,遂在听到血脉相连四字后,心中除了不出所料四字,也并未再起什么波澜,只是不屑道:“谁告诉你,对亲人就可以给予无条件的信任?”
霍隐被这话哽住了,正当他不知如何回应时,邱鸩言端着一碟青梅,推门而进。
“纣罗只是担心小公子易受人蒙骗,她没有恶意的。”邱鸩言给二人递了台阶。
“你端着什么?”纣罗顺势走下,毕竟她也无意把对天医阁的恨意搁在这小子身上。
“听韶光说,那药味苦又涩口,我便向他讨了些青梅,给你酸酸口舌。”说完,邱鸩言将那碟青梅搁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