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怎么了,到底怎么了?”钱笑发出尖锐的大叫。
“是你光学隐形的方式推断错误,还是这些狂暴化的怪物有了新的观察方式?”司马天智的语调没有钱笑那么尖,但紧张程度却比钱笑更盛。
秋羽摇头道,“不,应该不可能是新的观察方式,否则它们早就动手了。多半是强光的影响,对它们并没有我们所想的那么有效果。”
画面在持续的抖动中,突然暗了下来,所有人的心随之一沉,但紧接着,影像再次恢复,而且是红外线下的幽绿色泽。所有的震动也随之彻底停了下来。”
“好,撑下来了。”李凝风握拳,狠狠的挥动着手臂。
钱笑皱眉片刻,然后望向秋羽,“不对啊,这么点时间,应该不够人全部进去吧?”
还有句话他没说。照刚才狂暴化怪物表现出来的力量来看,攻击车子绝对不可能是抖两下就完了,而且以它们的数量和攻击频率,就是光是抖动,也能把车子抖散架。既然这些事都没有发生,很可能是……
秋羽没有立刻回答钱笑的问题,表情冷峻的看着画面。如果真如同他和钱笑想的那样,答案自己便会出现。
十多秒后,车子已经开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画面由移动转为静止之后,开始缓缓向后转动。
在秋羽的叹息之中,画面停在了刚才车子停过的位置。
周围进入了狂暴化状态的怪物,几乎都集中在这里,而吸引他们集中的核心,是五名挥动着巨剑的天使。
面对一**涌上来的怪物,不要说再回到挖出的空间当中,就是移动也极其困难,只能不停的挥剑斩杀。
不需人解释,所有的人也能明白。在刚才,就是他们替车子挡下了攻击的怪物群,而要让车子有时间进入隐形状态,并且离开,他们也不可能再有上车的机会,只能继续留下来断后。
也许是命令,也许是荣誉,也许是其他一些什么东西,让他们在当时作出了这种这种牺牲自己成全他人的壮举。地球的历史中,也不缺少能做出这种事的英雄。
可一般来说,这些英雄在完成了最辉煌的目的之后,要么就是精神和身体同时进入极端疲惫的状态,被敌人轻易杀死。要么就是爆发出最后的力量与敌人以伤换伤,同归于尽。
这是人在极端情况下,大脑主动进行的自我封闭。不管是天生的英雄,还是后天的训练,都没有人能在用几秒钟时间作出让自己必死的判断后,还能理智的分析应该用哪个地方去承受敌人的攻击能减少伤害,又要怎么做才能让自己再多活两秒……
也许这种人还真的存在,但必然需要有更多时间去催眠自己。而在希望降临时,又立刻作出将自己抛进绝望之中的“冲动”举动的人,绝对不可能和理智面对死亡,搭上一丝一毫的关系。实际上在注定死亡,又没有任何隐藏目的的情况下,保持理智除了让自己更加痛苦外,再没有任何意义……不,如果思维极端点的话,倒是能找出来一点——可以让自己继续保持全盛的精神状态,多杀掉一些敌人。
比起同归于尽的疯狂,这样确实能多杀掉一点敌人,但是为了多实现那么一丁点的效果,对人的要求已经到了近乎变态的程度。在秋羽所见过的文明中,也许只有蜥蜴人那种集体比个人更重要的文明,才有可能做到这一点。但那已经相当于是整个文明对个体持续做着洗脑式的催眠。
现在,秋羽又见到了一个可以做到这种几乎算得上不可能事情的文明,而且还是一个看不出什么集体狂热的文明。他们用自己的意志,将作为战士的身份推向了近乎完美的程度。
面对越来越强大的怪物群的攻击,五个看起来脆弱不堪的身影进退有序的战斗着,每一剑的挥出,都是用于填补同伴的空隙。坚定的站立,以自己的微小创伤,防御下会打乱阵形的致命攻击。
似乎比起被打上死亡烙印的绝望,他们只是在全力发挥着,以完成一场演练了千百遍的,表演性质的战斗。
随着战斗的进行,在他们面前竟然堆起了一圈由狂暴化怪物尸体组成的围墙。不过这个围墙不但没有发挥任何防御作用,反而吸引来了更多的怪物。与普通怪物简单的争食不同,狂暴化的怪物还会利用被尸体遮挡的视线,不停作出偷袭。
不管精神与**有多么强大,但毕竟还没有到压倒性的程度。在疲劳与伤势的积累下,一个天使挥剑的动作出现了秋羽这种外行根本看不出来的破绽,但却被狂暴化怪物抓住机会,从其他天使被尸体堆遮挡的视线外突然窜出,四瓣巨嘴如同纠缠的巨蟒般,死死咬在了他的手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