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为什么元朝那么大的疆域版图,却一直不被视为汉唐一样的顶级辉煌?不止是因为蒙古人,还因为那是野蛮人的游戏,战争是政治的延续,是一个政权和民族保卫自身利益的必要手段,不应该是当权者根据自身喜好而作出的决定,一味的战争和践踏,要不得哦。”
徐阳耐心教导道,他对这个外甥抱有莫大的希望,甚至压上了全部身家做赌注,不想让他的三观出现偏差。
钱才笑了笑,他知道徐阳的担心,他是多虑了。
“你说得对,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吧,我学的是战意,是势。”
……
车上并不好睡,钱才还是安排晚上下了高速住酒店,白天再启程,众人到达的时候已经是16号的中午,睡眼朦胧的钱才看着周围的环境,喊了一声停车。
下车时,正看到了徐家汇天桥,旁边就是上海第六百货。
钱才就站在那里,闭眼听着周围人来人往的动静。
沪上,终于回来了。
回到车里,钱才深吸了一口这里的空气。
“走吧,去金茂酒店落脚。”
“金茂?吉尼斯那个最高酒店?”徐阳问道。
“对,登高望远嘛。”
……
金茂88层。
“在陆家嘴这里建一座高楼,其实也是一件挺有成就感的事情。”
徐阳看着窗外感叹道。
钱才点点头:“机会也许就在此刻,别犹豫,飞速发展经济的时代,机会可是说丢就丢的,决定好了吗。”
“我们能实现吗?”
“应该可以吧。”钱才看着高楼耸立的沪上,其实心里也升起了一丝敬畏,重生的知识信息毕竟只是一道念头,但眼目前的众多高楼,可是明晃晃的现实,钱才忽然有些后悔,在去年911之前,应该去看看那两幢大楼,或许能让自己对这个世界多一些感悟。
钱才27岁来过这里,30岁,33岁,36岁。
18岁,他再次站到了这里,这次他的想法完全不同,心境也变得不一样,他心中忽然无比的想念胡蔚,也怕见到胡蔚,因为前世30岁在这里对她说过的话至今仍没有实现。
……
27岁的年轻小伙站在窗前打着电话,一脸兴奋。
“小白菜,我们可以结婚了,我找到工作了,在一家外贸公司。”
“在哪?”
“离沪上不远,我的简历已经通过了,公司说可能会派我去法国,我们结了婚可以去那边。”
“真的?”
“真的,你愿意去吗?”
“我愿意,跟着你,去哪都行。”
……
“我要把那里,那里,那里,都买下来。”
30岁的钱才身着西装,大放厥词。
身边美丽的女人静静看着他,半晌才开口。
“其实我就想和你有一套自己的小院子,哪里都行,哪怕就回法国,我们生一个孩子,看着孩子在院子里玩耍,再养一只狗,一只猫,足够了。”
钱才转头凝视着她的眼睛,
“那哪里够?我们迟早会回来的,光明正大,我会让你爸妈都接受我,你爸就在那里吧?”
钱才指着江对面。
“嗯。”
“那我要在那周边建一栋最高的楼,每天站在楼顶盯着他,盯到他承认我是他女婿为止。”
胡蔚“扑哧”一笑。
“等那时候,他都退休了吧?”
……
33岁的钱才再站到这里,对面还是那个女人,两人坐在窗前看着窗外。
“压力很大吗。”
钱才有些勉强的笑了笑:“没事,她打不垮我的。”
胡蔚看着他有些明显的黑眼圈,有些着急。
“你欠了银行多少钱?”
钱才有些疲惫,可还是绷着一些笑意。
“你别管了,回国干什么?快回去吧,不要想太多,这是男人的事情。”
“我去跟她说吧,我姑姑小时候…”
钱才开始有点不耐烦。
“回去吧!行吗?我已经很累了,别给我添麻烦了。”
“可是,如果银行再这么逼你…”
“哐!”钱才把手中的杯子砸在桌上,茶水溅得到处都是。
“那我就和你离婚!!不拖累你,行吗??”
胡蔚没有因为他对自己发脾气而生气,也不敢哭,只是咬了咬嘴唇。
“先生,请问您有什么问题吗?”远处的服务员听到砸杯子的声音,走近问道。
“滚!!!”钱才大吼。
对面的胡蔚看着他无能狂怒,只好给服务员递去一个抱歉的眼神,替他解释道。
“不好意思,他情绪有点激动,杯子一会我们会赔的,好吗。”
钱才此时晓得更加的愤怒,说着说着,捂着脸哭了起来。
“赔?怎么赔??赔不起了,我赔不起了…我33岁了,真的赔不起了…”
胡蔚心疼的站起来把他抱到怀里,眼含泪光,笑着道。
“乖…我们还有希望的,33岁,我32岁,年轻着呢,对吗,我还等着你在江那边为我修高楼呢。”
“没希望了,真的,没有了……”
……
36岁。
钱才这次一个人站在这里,静静的盯着一只夜鹭飞近,又飞远,呆呆地站了很久。
“其实一个孩子,一只猫,一只狗,一个院子,有你,就够了,我当初该听你的,我该听你的……”
钱才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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