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战争,徐代灼一直跟着左鹤林,从未离开过队伍在路上新占领的城市驻扎。
他曾经在青海湖边跟来投靠的吐蕃部落兵吃烤羊肉,跟着大部队到过甘州、肃州、瓜州、沙洲,出了玉门关,征服整个西域,一直抵达葱岭,跟帕尔斯军队对峙了很长时间。
如果从出兵是开始算起,徐代灼一路行来单程上万里,来回两万里。
俗话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他这一下就算是把行万里路这一条做到了。
因此现在徐代灼的见识已经完全不同于以往——至少在左鹤林和徐世桢的刻意支持下,他对西北方向的局势有了一个清醒的认识。
因此徐代灼对自己的未来也有了自己的想法。
虽说出生在皇室,嫡庶之间其实没有那么大区别,自己留在国内也不一定没有机会坐上那个位置,但徐代灼觉得自己不能这样赌,因为一旦赌输了就再也没机会了。
而且,在家里跟自己兄弟争执有什么意义?那几乎只能削弱帝国的实力。
还不如自己去争取一个属于自己的机会——父亲一开始也不过是个小小的坞堡主不是吗?自己能获得的起始资源肯定比父亲当时的情况好得多。
至于在西域能不能获得独立性,这个倒是不用担心。
徐代灼这一路走来,一个很直观的认识就是,帝国要统治西域是很麻烦的。
实际上他也由此想到如今帝国的双头布局:皇帝爷爷在泉城,以最早控制,因而最发达的齐省为核心向帝国其他领土辐射工业、农业、科技、教育、经济等等国内布局。
父亲徐世杨在燕京,都督危险的北方边境,布置针对鞑子的各种战争——之前主要是女真,刚刚结束的党项,还有不久之后的蒙兀。
这种布局本来就是帝国的信息传输速度无法跟上帝国的扩张步伐,最终才不得已形成两个都城各自负责一部分的情况。
这还是传统的汉地,等到将来,帝国完成南北统一,恐怕即使两个脑袋都不一定够用了。
毕竟,到那时,帝国至少会成为一个最南端到三沙一带,最北方到外兴安岭,最东方到扶桑,最西方到葱岭的超级大帝国。
这大概就是军校教官在课堂上讲的所谓“自然边界”的极限。
而这个帝国的边角地区,一旦发生紧急事件,把消息传到京城,恐怕至少得一两个月的时间,等帝国点起大军前来支援,恐怕得一年之后了。
若是帝国军队打倒葱岭之外呢?
那恐怕一两年都反应不过来。
所以,这个“自然边界极限”之外的土地,只能是在帝国政府的支持之下分封出去,形成一系列类似高丽这样的外蕃国家。
徐代灼看中的就是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