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咣咣咣!
重达数百斤的野战炮猛地向后一退,36枚铁弹飞出炮膛,瞬间砸在金州城墙上,金州南门各处顿时尘土飞扬,砖石碎块如雨点一般悉悉索索的不断落下。
炮群对城墙的齐射声势十分惊人,连齐军士兵都产生了微微波动,城墙上的金军自然更加不堪,惊慌失措的叫声响彻天际,成为炮击声最好的配乐。
然而,也只是声势惊人而已。
一轮炮击后,炮手们迅速上前,奋力把大炮推回原来的位置,炮兵连长们则开始仔细观察第一轮射击的成果。
他们发现,所有36门炮中,也就仅有的2门8斤炮对城墙的破坏力还算可观,4门4斤炮的效果就显得弱了许多,占炮兵绝对多数的30门神机炮,只能在包砖城墙上砸出一个小坑。
不过,神机炮毕竟数量众多,全部击中轰击城头,对压制敌军反击有很不错的效果——至少金兵不敢冒着横飞的铁球露出头来对城下射箭。
新军炮手素质不错,仅仅8分钟后,所有火炮又对金州城墙齐射一次。
敌人的尖叫声也依旧如期而至。
……
“吁~~~吁~~~,安静点,小子,安静点,别怕……。”
靖远旅骑马步兵连长徐世桢用力拉着马嚼子,一边用左手轻轻拍着坐骑的脖子。
这匹劣马被炮声吓得不轻,一直在低声嘶鸣着想要向后退却,徐世桢费了好大劲才安抚住这位四个蹄子的同伴,不让它去当逃兵。
徐家还是长房掌家的时候,徐世桢学过骑马,虽然骑术平平,不过总算不至于像其他骑兵一样需要从头学起。
因此,新军扩大化之后,缺乏合格骑手的靖远旅就从全军中选调有骑马经验的士兵,优先加盟。
徐世桢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转调到靖远营的。
他有相对较为丰富的军事经验,在步兵部队的时候火枪射击成绩也很不错,能说会道还认识字,再加上是徐家人,因此很快就被提拔为连长。
只是,徐世桢不想当靖远旅的连长,他宁愿去别的步兵旅下属骑兵连当一个真正的骑兵。
至少他们的坐骑都是很好的战马,而不是自己这匹被炮声吓得胆战心惊的胆小鬼。
徐世桢觉得,如果等一会需要骑上它去追击敌人,这匹马很可能无法完成任务。
……
实话实说,徐世桢对自己坐骑的评价太过苛刻了。
实际上,别说是马,就连人,乍一见到这么多大炮齐射也无法淡然处之。
特别是那些正在承受大炮怒火的倒霉蛋们。
那个金军猛安双手捂着耳朵,大张着嘴,蹲在城墙背后的角落里,瑟瑟发抖。
他的士兵情况也不比他好多少。
去年到过齐省,有过挨炮经验的甲兵大多像他一样所在城墙后面,他们都很清楚大炮的威力十分惊人,依靠勇武精神和血肉之躯是无法抵挡的,还不如在这里慢慢等敌人耗尽炮弹,或者炮管过热不得不停下时再说。
但奴隶兵,还有那些新来的生女真没有这种经验,他们在城头上像是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跑,有些傻瓜甚至还想探出头去射一箭。
这种做法当然起不到丝毫作用,猛安甚至怀疑下面的敌人是否察觉到他们还击过。
咣的一声,猛安脑袋上的城垛被一发2斤炮弹直接命中,城头上顿时一片飞沙走石,几个生女真像是破麻袋一般惨叫着跌落城下,其中一个就落在猛安脚边。
这个傻瓜的脑袋都被崩飞的砖块砸瘪了,躺在猛安脚下,双眼无神的面朝金军指挥官,身子一抽一抽的,眼看已经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