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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公子哥实在是太清秀了,纵然皮肤黝黑,也难以掩饰。王胖子有点不知所措了,李猴子也扭头看,表情和王胖子差不多。
“请问刚才的士兵驻地在哪?”公子哥问,他穿着锦衫白褂,戴着圆帽,声音有点细,不过配上他秀气的脸刀还合适。
“好像,好像在大安屯那边,哦,就从西市口一直走,一条路,倒头拐个弯,远处有个黄土山,过了山,再走过谢村、辛乡……”王胖子说着,然后他发现这公子哥没听明白,似是从外地来的,于是笑道:“小哥是从外地来的吧,听口音像是京城的,这样,等下我要给他们送货,你跟着我的马车走好了,县城到大安屯挺远的,好几十里地呢。”
公子哥没说话,身后的小厮扯了扯他的衣角,小声说:“少爷,咱们还是自己去吧,人生地不熟的……”
王胖子明白这话什么意思,拍拍胸口,大声道:“我王德彪粗人一个,杀猪宰牛也十几二十年了,讲的就是个诚信,西市口上谁不知道我王胖子割半斤肉,绝不会少给一两!”
李猴子也道:“是啊,小哥,王胖子是好心。”
公子哥面上动了动,露出笑容,“那就劳烦大哥了。”说罢拿出几两碎银子,递给王胖子,“权当车马费了,请笑纳。”
王胖子到底是个生意人,也不推辞,接了碎银子,搬过条长凳,笑道:“小哥请稍坐,我这就去准备,天气渐热,肉得用荷叶包着,不然两天就臭了。”
……
“鸡蛋才这么点?”一个穿着灰色军服、拴着白围裙的中年人皱起眉头。
“范头,咱们已经把西市走遍了。”一个瘦瘦的年轻人满脸是汗,他也穿着灰色军服。他身边还有个年轻人,看中年还皱着眉,开口道:“没办法,物资短缺,而且县城的第一协已经刮过一遍了。”
姓范的中年人道:“咱们跟着姑爷从堂里来这儿,可不能没了脸子,这才是姑爷练军的第二天,就达不到他的伙食标准,老爷子要知道了,准是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那咋办?”两个年轻人都愣了。
“从明天开始,你们多带点人……”姓范的中年人想了想,“嗯,伙房营就四十多号人,还要管千把人的饭,也不能带多了,这样,把小刘小谢叫上,你们四个人到香河周围的乡村去收购,多给钱都行……哎哟,姑爷,哦不,大帅!”
“大帅?”两个年轻人回头。
只见赵千站在马车前,伸手拿下一根黄瓜,在鼻子前闻了闻,然后一口咬了下去……
“新鲜,不错。”赵千边啃黄瓜边朝三人走来。
“大帅您怎么来了,这儿乱得很,也没收拾……”姓范的中年人有点紧张,两个年轻人慌忙找了张条凳。
“不用不用。”赵千啃着黄瓜,“你们是最辛苦的,没有你们,咱们就没饭吃了,老范,这里条件苦,还习惯么?”
“从旧金山过来,就是准备吃苦的。”老范挺起腰板。
赵千边嚼边笑:“我来看看你们。”
那瘦瘦的年轻人嘀咕:“是来检查的吧……”
“闭嘴,你小子长脸了是吧!”老范骂道。
“他说的没错。”赵千摆摆手,哈哈笑道:“伙房营是重地啊,谁都没你们重要,民以饭为天。”
“大帅,是民以食为天。”那年轻人没忍住。
“唉。”赵千叹了口气,“陈墨风滚蛋了,还有人纠正我的文化水平。”
老范忍着笑,“大帅,我们去忙了,还有两个小时就到中午,可不能误了饭点,您请自便。”
“好好。”赵千坐在了条凳上,翘起二郎腿,接着啃黄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