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千深深的看着他:“你是我的弟弟,他们一定会送你进欧洲最好的军校,答应大哥,两年之内,一定要回来,以欧洲最好的军校里最优秀的学员身份回来。”
“好!”蔡艮寅眼睛变得很亮,自信,炽热,还有感动。蓦地,他又愣了一下,“要是,要是你真是我大哥就好了。我出生在湖南一个很穷的村子,家境贫寒,爹是个裁缝,娘身体不好,一年倒头却连饭都吃不饱,我本来,本来有个哥哥,却因为给娘治病欠了财主的钱,被抓去做长工,活活给累死了……”说到这里,蔡艮寅声音都变了,鼻子也酸酸的。
赵千看着他,缓缓伸出手,搂住了他。“我是你大哥,亲大哥。”
这臂弯那样有力,那样安稳,也那样的温暖……蔡艮寅终于忍不住哭了,“大,大哥,你能唱首歌给我听么,以前小时候,哥哥就唱山歌给我听,还可以用树叶吹出很好听的调子。”
“好,不过大哥不会唱山歌,换首好了。”赵千摸了摸蔡艮寅的脑袋,蔡艮寅转动身子,躺在了赵千腿上。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为什么流浪,流浪远方,流浪。为了天空飞翔的小鸟,为了山间的轻流的小溪,为了宽阔的草原,流浪远方,流浪。还有还有,为了梦中的橄榄树,橄榄树……”
赵千唱完了。
“梦中的橄榄树……小鸟,小溪,草原……我们的家园……”蔡艮寅躺在赵千腿上,望着满天星光,喃喃说着。
“呵,是家园。”赵千也仰头望着星光,“唱得不好,肯定没你以前的大哥唱得好,你大哥我虽然喜欢唱歌,但天生五音不全。”
“不,很好听。”蔡艮寅摇头。
赵千笑了,“我送你个名字好么?”
“好。”蔡艮寅点头。
“锷,这个字好,蔡锷,这个名字好,我不想让你在失败后才改这个名字,也不想让你去日本……”赵千轻声道。
“什么?”蔡艮寅没听懂,不过他还是笑得很开心,“我爹娘都是穷苦人,没读过书,艮寅这个名字还是一袋玉米粒请村里的老教书先生取的。嗯,大哥,锷字好,有力量,好,从现在开始,我就叫蔡锷了!”
赵千低头看着他,“不要失败,因为,失败的滋味不好受。”
蔡锷望着赵千的眼神,似是明白了什么,坐了起来,看着手中赵千送他的“象牙之眼”手枪,“大哥,有子弹么,我想试试枪。”
“不,等你从欧洲回来,我会给你子弹的。”赵千道。
蔡锷深深吸了口气,“大哥,我懂了。”这一刻,他的表情,已不是刚才那个躺在赵千腿上看星星的少年。
赵千嘴角弯起一抹笑意,然后两人聊了起来,在池塘边,在星光下,伴随着轻轻的虫鸣蛙声……
过了一会,蔡锷靠在自己肩膀上睡着了,赵千起身,将他抱起,朝卧房走去。
……
又过了几天。巡抚府还是没人来,奎俊也没有动静,就像是事先安排好了一样。李奇天的情报部早已分散到了城里。梁启超和胡余胡依旧在制定计划,因为胡余胡明白赵千心中的想法,也知道赵大帅之所以在北京没有赢,除了运气之外,还有一点重要的原因就是没有详细的计划,不是计策,而是计划,每一步都精密细致的计划。
赵大帅倒是闲了下来,每天就是穿着那身军服带着蔡锷到处逛,晚上和蔡锷同塌而眠,和他天南海北的聊,还教他一些来自后世的军事知识。
这一日早上,订做的军服送来了,每个人都换上了,情报部的人也不例外,以后每次执行任务回来都要先换装,这就是赵大帅订的规矩,也是他所说的第一个改变。梁启超有些不习惯,但光头都剃了,咬咬牙也就过去了。蔡锷倒是很兴奋,穿着军服在镜子前左照右照,俨然已有了军人的样子,其实他早就很羡慕大哥那身军服了……
“料子不行,做工不行,技术更不行。”赵千帮着蔡锷理领子,“等过几天人来了,我要他们在旧金山我的工厂里做,哈哈,小子,你大哥是个大老板。”
“吹!”蔡锷望着镜子里的自己,露出了笑容,“这样子真好。”
赵千说:“这就是文明,科学,还有先进。你大哥的大哥过几天也要来了,他也姓蔡,你的家门……”
“青山军要来了?”蔡锷睁大眼睛。
赵千没好气的把大沿军帽扣在他脑袋上,“小声点,怕别人听不见是不?”
蔡锷吐吐舌头,“等我从欧洲回来,也要进青山军。”
“那是肯定的,你不带兵,就是暴敛天物。”赵千拍拍他,“好了,自己扎皮带,你大哥一般只帮女人穿衣服。诶,对了,你是不是处男,如果是的话,大哥带你去破了,总不能让洋妞占便宜。”
“什么是处男?”蔡锷愣了。
“就是和女人睡过没?”赵千眨眨眼睛。
“哦,早就睡了,青楼……”蔡锷刚说完脸就红了,连忙蹲下身将裤脚扎进靴子。
“哈哈!我就知道!”赵千大笑。这小子果然有这爱好,三岁看八十啊,如果不好这口,以后也没小凤仙什么事儿了……
就在赵大帅大肆嘲笑蔡锷时,胡余胡进来了,摘下了大沿军帽,露出没有睡好的黑眼圈,“大帅,有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