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赵大帅都在尊经院蹲着。情报部乔装成小贩平民在院外徘徊,只要有人前来跪拜哭闹痛哭流涕,就凑过去一顿饱揍。头两天还有一些儒生绑着白头带,举着血在院门口喊冤,结果喊冤不成反而被打的鼻青脸肿抱头鼠窜,很快也就没人来了。
“什么藏阁,藏的都是些什么!”赵大帅随手将一本线装古扔在身后。
罗纶走了过去,将捡起,拍拍灰尘,开口道:“大帅,没有必要一味否定。”
“我知道。”赵千望着檀木架上的,缓缓道:“可是现在不需要这些,几千年的顺从,几千年的谦卑,让我们落后了太多。”
罗纶定神望着手中,良久,轻轻点了下头,将放回了架。
“如果我们一天不站起来,这些东西就只能成为祸害。等我们追上了文明的脚步,再把这些捡起来也不迟,到那个时候,全世界都会知道孔子,知道四五经,知道我们古老文化的遗珠,因为我们强大了,民族的只有在生产力基础上才能成为世界的,这很现实,也很迫切。”赵千双目炯炯有神。
“大哥说的好!”蔡锷拍手了。
罗纶深深吸了口气,那句“民族的只有在生产力基础上才能成为世界的”给了他太大的震撼。
赵千转身走出了藏阁,望着不远处的训道场,孔子的塑像已被移走,一些园丁在场地中忙碌着,修剪树木,并种植一些花草。
“这是根,民族觉醒的根。”赵千轻轻说了一句。
蔡锷,罗纶,李奇天站在身后,目光越发深邃……
锵,生铁兹宝打火机的盖子甩开,点燃了一支烟。“今天开始,这里改成成都技术学院,招生不设门槛,不管多大年纪,不管他有没有钱,都可以来学习。”
成都技术学院……罗纶不禁激动起来!
蔡锷笑着问:“是不是全西式教育?”
赵千点头。
李奇天却有些顾虑:“师资力量怎么办?办学不是那么容易的,而且还是免除学费。”
赵千嘴角一弯,笑道:“不止免除学费,还提供食物,只要你学有所成,老子还给钱,嗯,奖学金,没错,就是这个词。”
蔡锷吐吐舌头:“这得花多少钱啊?”
“可这是根!”罗纶声音激动得有些颤抖了。
“对,我的罗院长。”赵千笑着拍怕罗纶的肩膀。
“我?院长?”罗纶呆住了。
“就是你,除了你我真还想不到别人。”赵千看了蔡锷和李奇天一眼,“他们都很忙,我不缺钱,至少现在不缺,缺人,缺人才。其实中国不缺聪明人,只是不知道发掘,不知道引导,所以缺人才。”
罗纶越来越激动,忍不住长身一揖,双目湿润的道:“有大帅如此,中国有救矣!”
赵千扶起他,望着北方:“中国有没有救我不知道,因为明天的事我们谁也不知道,不过现在我却明白,只要我在这里,这里就会复苏。”
“复苏……”罗纶喃喃的念着这个词,泪水终于滑落眼眶。
等了太久,这个胸怀大志的青年才俊真的等了太久,他在寻找,在病入膏肓的身体里寻找,维新变法失败,他失去了方向,可他没有失望,因为他心里还有没有熄灭的希望火种,所以,他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来到了现在已经是成都技术学院的尊经院……
罗纶没有失望,那张挂满泪水的俊秀脸庞说明了一切。
看着罗纶,赵千心中有些触动。这样的中国,依然有醒着的人,他们在噩梦中挣扎,却从不退缩,为了唤醒周围的人,为了呼唤同伴,他们嘶吼,他们愤怒,他们流血,他们牺牲……
蔡锷和李奇天都被感动了,久久不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