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天,外面漆黑一团,皇城和宫门虽然守卫森严,位暴对于轻功绝顶的人来说却役有多少为难。
他们很快按照密信上所画的线路,找到了接应的人,普通的宦者服饰,脸也低低地垂着,就算看上一眼也役什么特别。
“公子,夫人所住的院子有很多银羽卫把守,怕是有点麻烦。”长天小声说着,时刻戒备。“实在不行先找公主帮忙,这时候安王应该也能通融,救了人我们立刻就走。”柳清君缓缓说着,一颗心沉甸甸的,面上却又看不出。
忽然暴雨中传来整齐的跑步声,“踏踏”“踏踏”……
“长天,我们被人算计了!”柳清君抬手扶了扶斗笠,淡淡地笑了笑。
随即响起一声闷哼,想是那小宦者被人抓到,先一步自杀了。
“阁下好身手,好闲情逸致l”一人冷哼一声,提着方才接应柳清君他们的小宦者,用力往流着雨水的石板地上一惯,发出“唉”的闷声。
“皇上也好计谋!”柳清君微微抬了抬头,看着眼前俊容朗目,气势轩昂的盔甲武士。那人胸前护心镜上雕着一个潇洒的萧字。
“好说,是负隅顽抗,还是束手就擒?”那人神情傲然,冷冷地盯着柳清君。
慢慢地解下身上的蓑衣,雨水猛地浇透丝衣,紧紧地裹在身上,柳清君握住蓑衣一端,慢慢道,“今日是我第一次杀人!没想到却是拿忠勇无双的萧家人开刀!
皇帝调来的秘密武士,原来都是萧家带到南方去的铁甲武士,怪不得他频频对朝廷暗疮出手,看来早就做好了十全准备。
电闪雷鸣,雨狂风骤,两人这样无声的对峙。
“喀嚓”一声霹雳,映着众人慌乱苍白的脸。永康公主趴在床沿抓紧了裴莞书的手,看着她满头大汗的脸苍白到发青,心疼得哭也哭不出。
外间的御医们或抖成一团,或一脸阮借,或无能为力要杀要剐随意的模样。
沈睿站在门口,身影仿佛化为一道冷冷的光,己经听不到她痛苦地呼唤沈醉,他知道沈醉因为擅闯宫廷被黄赫拿下,交由皇帝处置。
虽然父皇答应他不杀沈醉,可是如今己经不确定。
一阵手脚冰凉,心头却如同捂着一股火,他派去请柳清君的人都被皇帝的人拦了回来。把守的是萧家军,铁甲武士,号称天下无敌。况且就算能他也没有勇气再去触怒父皇,使得他一生气觉得自己为了裴苑书而违逆父皇从而对她不利。
如今她在那里,沈醉和柳清君都宫外,裴锦书作为巡视钦差远离京城。
她的身边只有他,如果不能救她,该如何?
“殿下,殿下!”风雨里有人溅着水珠冲了进来,沈睿忙回头走过去。
“殿下,南边兄弟们来报,宫外偷偷来了人,被萧将军拦住,怕是要血战了!
沈睿眉头一耸,看着浑身被雨浇透的银羽卫,银羽早己经凌乱不堪,心下一狠,咬牙道,“立刻随我去.
当沈睿赶到的时候,看到的是漫天血雨,浓浓的血腥似乎将闪电都染红,铁甲武士挂在一旁的风雨灯闪烁不定妖光。
他役想到那个淡然优雅,一脸温和的柳清君能如炼狱妖孽般杀戮,在暴雨中穿梭飞旋,却如同云淡风轻赏风月,淡笑处血雨腥风,拂袖间冷面清眸。
微微叹了口气,看来父皇顾虑的没什么不对,这些人对于大周朝廷,终归是威胁。“住手l
他轻轻地唤了一声,声音低低的带着疲累,却透过重重雨帘落入每人耳中。
和柳清君相斗的人一个飞身停了动作,柳清君亦振袖凝立,静静地看向他。
“萧熠,我要带柳清君走。你想拦吗?”沈睿冷眼挑着他,雨水顺着斗笠前拾哗然落下。萧熠似是早有预料般,笑了笑,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单膝点地,“安王殿下有令,属下不敢不从。请l”说着起身,让出一条路。那神情似乎早就在等待沈睿的到来一般。
“本王也不让你为难,之后我自会去跟父皇请罪!”沈睿说着看向柳清君,冷冷地说了一句,“如果不能救她,你们只有死路一条。”说着便让人领他们去景怡宫。
耳中雷声隐隐,眼睛重逾千斤,神智在昏昏沉沉见起起伏伏,腹中原先的绞痛己经退去,只剩下冷冷的麻木,似乎己经役有了身体的那部分一般。
“沈醉……”她拼命地喊着,却根本听不见声音,只好用力地抬手,想去拨开眼前的迷雾,告诉自己用力用力,却发现身体一动都不能动。
“莞书,沈醉没事,没事的,他在等着你,等你和孩子去见他。”温柔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让她安定下来。
“我要在你身上多处扎针,不要抗拒,别挣扎!”他的声音如涓捐细流,缓缓地流过心房。她想说话,却什么都说不出,只感觉耳边有着湿润的温热,声音由那里传来。
她想抬手握住什么,却只能动了动手指,随即手指被人握住,一股温暖绵软的内力缓缓被输入体内,让她的感觉又清晰了一分。
突然心口一痛,接着是头、肩,’漫漫的小腹竟然有了知觉,痛得厉害,她情不自禁地呼出声。这时候隐约听得稳婆大声地喊,“夫人,用力,用力……”
手被人紧紧地握住,似乎想给予她无穷的力量,“莞书,呼吸,大口……”一只手带着滚烫的热度抚在她的颈上,微微托着她的下巴。
痛让她似乎昏了过去,却又觉得什么东西喂进嘴里,然后是不断地重复,一只手温柔地摸着她的脸颊,湿流流的,不知道是自己的汗还是什么别的。
耳边不断传来“用力,用力……”的呼喊声,夹杂着那个温柔沉稳几乎投有一丝焦虑的声音,可是她却役有一点力气,握住的手稍微一松,她觉得自己就像要沉下水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