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你们不是第一次坐车吧?不知道车上的规矩?担子不能上,人可以上!”司机朝田长发傲慢地挑眉。
田苗秀认出了这个人。
这人原是毛巾厂的,因为会开车,被调去县长途汽车运输队开车去了。
没想到,今天坐到了他开的车。
说来,这人又是老同事,又是老街坊。
都这层关系了,还对他们为难?
田国梁不认得这人,少年烈脾气马上来了,嚷起来,“怎么不能上了?这车上又没几个人。”
因为是第一班车,这时候天又没有亮,又是夏天的淡季,车上只有两个乘客。
“不能上就是不能上,我是司机我说了算。”司机不耐烦地拍着喇叭,“走不走?不走下去,别影响我拉其他客人。”
说着,司机还按了下自动车门。
售票的胖中年女人,也跟着嚷,“赶时间了,不走就下去!”
田长发也认出了司机,“这不是老黄吗?巧了,今天坐到你的车了,原来你跑这条路线啊?”
司机老黄已经知道了田长发一家被开除了,所以才这么嚷嚷。
“换个人开车,也是一样的规矩,田长发,你走不走啊?别耽误我跑车。”司机不耐烦了。
田长发跟司机讲情,司机偏不理会。
田国梁又激动了,要上前理论。
“二哥,我去说。”田苗秀回头,从田长发的水桶里捞了条肥鲫鱼捧着,走到司机旁,丢进驾驶座旁一个洗车的铁桶里,“司机大伯,您帮个忙吧,我家在卖鱼,下回再给您带条更肥的。”
她早瞧出来了,这人现在狗眼看人低呢,故意刁难他们想捞点好处。
为了不耽误二哥的考试时间,她且忍了。
这条鲫鱼有一斤多重,在铁桶里欢腾地乱跳。
得人好处,司机的脸色缓和下来,朝田苗秀摆摆手,“行行行,你们快点,一会儿到了前面一个村子,有不少人要坐车,你们这水桶得放好了,别影响别人坐车。”
田苗秀笑着点头,“好嘞,晓得了。”她回头朝田长发和田国梁喊道,“爸,二哥,你们上来吧!”
田国梁先上了车,放下背包后,又来帮田长发提水桶。
为了不影响他人,他们将水桶拎到了最后面。
田长发虽然憨厚,但上了车后,向司机递了支烟,“老黄,多谢了。”
司机老黄轻哼一声,一边开车,一边跟田发长聊天,“我说田长发,你们家是怎么搞的,怎么全被厂里开除了?”
车上还坐着两个中年男人,听到他们聊天,全都朝田长发看来,眼神惊讶中带着鄙夷。
把田长发看得越发脸色窘迫。
但那司机的优越感上来了,越说越起劲。
田长发田国梁和田苗秀,全都沉下脸来。
但眼下是人家的地盘,他们担心被赶下车,只得忍着。
田长发摸出一个磨得起了毛的旧皮夹,数了四块五毛的零钱,买了三张去县城的票坐到了最后面,这才摆脱了司机的盘问。
田苗秀将脸贴在玻璃上,看向车外。
1990年的县城公路上,汽车极少,一大早的,更是少之又少。
中巴汽车跑了差不多十分钟了,愣是没有遇到另一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