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紧迫,远翼无须多礼。”萧奕峥拉着曾启道坐下:“你来可安全?”
屋内并未点灯,两人清亮的眸光却很明显,彼此都能读懂对方的心情。
曾启道回道:“殿下放心,府外的巡防营守卫防卫是我亲自安排,我知道盲点在哪,进入王府对我来说不是难事。”
“你的身边,可有人监视?”萧奕峥又问。
曾启道摇头:“太子殿下似乎很信任臣。”
“那便好”他脸色稍松,身子往前凑了凑,压低了声音问:“父皇究竟如何,你知道多少?”
“前些日子,消息还不明朗。然近几日,说法越来越多,圣上恐是不太好。今日一早,中书令及六部重臣已然全部入了养心殿,至今都未出宫。”
萧奕峥心下一沉,手指握紧,咬着牙道:“如此这样,他都不让我立即见到父皇!”
自记事起至这一刻,他从未对太子生过丝毫的不敬怨恨。哪怕知晓太子对自己有了猜忌,哪怕他将自己软禁在这府中。但,此刻,心里的愤恨似是突然到了顶点。
“殿下,你打算如何?”曾启道问。
萧奕峥深深呼了一气,平稳了心跳,哑声道:“远翼,我不会让你牵扯入此事......”
他的话未说完就被曾启道急急的打断了:“殿下应知道远翼的为人,我不......”
萧奕峥一握他的手,也截停了他的话:“我知,正因为知道,所以更要保护你。你与曾家是我朝栋梁,忠君爱国之士,不应因皇家权力之争而有所折损。今日,我想见你,最重要的便是做此交待。你要答应我,不要不计后果的表明你的态度;而未来无论如何风云变化,你只需守住你的职责。”
曾启道非常意外:“殿下难道不是吩咐我做些什么?”
“我吩咐你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如此。第二件事,明日一早我会进宫,是正大光明的进宫。你的巡防营可以按照旨意拦我,无需放水。我进宫后,你只需做一件事:若是安平公主出宫,你保证她安全抵达长丰镖局的尚都分部即可。”
“只是这样?”曾启道重复确认。
萧奕峥点头。
“殿下若是进宫,太子万一有所行动,您的安危如何保障?”
“你放心吧,太子不会杀我的。他没有动你,就说明他还不是一个为了争权夺利便不择手段之人。”他顿了顿,叹道:“在他的心中,是有所敬畏的。如今,只不过对我忌惮过重,又是非常之时,才会失了往日风范。况且,这么多年,我不相信这番情谊全然都是虚假。他终究是我的三哥,你放心吧。”他宽慰似地一笑。
话已至此,曾启道觉得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
“我知晓了,殿下放心。”
萧奕峥点了点头,看着月光在窗前,映出树影斑驳,轻声道:“今日是阿珩的生辰。”
曾启道一顿,唇角立即浮上柔色道:“是。”
“往日,她的生辰都是如何度过的?”萧奕峥问。他有些自责,这个问题,他竟从来没问过清溪。
曾启道微微低眸,本能的为了掩饰眸中的柔光,但黑暗中,其实萧奕峥并不会注意到他的神情变化。
“王妃闲不住,往往都是在外郊游中度过的。”他说。
“嗯,她出生在春光无限之时,自然得去天地间享受这一日。今日的她,不知是否去了玉兰谷。”
担忧,思念,愧疚,紧张......这些神色全部复杂的呈现在他的脸上,在这暗夜之中,显得他这一刻是如此艰难。
两个男人,坐在幽暗的屋内,一时无语,
皆在想着同一人,同一件事。
曾启道走后,萧奕峥步至院内,抬头看向了明月,独自站了许久,轻轻道:“阿珩,生辰喜乐。”
而在苏江陈园中的清溪这一日并没有去玉兰谷。整个陈园之人皆知这一日是她的生辰,但这个生辰于她而言只有一碗外祖母亲手做的长寿面的时间。
她在陈籍的书房中不停的写着书信,看着回信,安排各项事宜。
赵信在萧奕峥离开苏江后不久便抵达了陈园,而与他一起到达的还有江练。
在陈籍说了玉佩之事后,她便知道江练可能也是外祖父口中之一。
所以当她看到江练时,并未显惊讶。
赵信则是跪地请罪道:“属下办事不利,收到殿下命令,本应独自立即返回。但属下连日跟着江老板,发现他与尚都权贵府中有所联系,亦知尚都异动。是属下擅自做主,将江老板一并带来了苏江,希望能助殿下行事。”
赵信说此话时,内心非常忐忑。他自己做的决定,还是生怕判断错误惹出祸事。
站在其身后的江练惮着满身的风尘,含笑不满道:“赵兄弟此话差已,怎知不是我自己想来呢。”
他抬眸看着清溪,笑容越发明媚起来:“王妃,我们又见面了,不知在下的秘方,是否有效?”
清溪平静的点了点头:“赵信,你起来吧。江老板早就知道我们的身份了。”
陈籍此时从后院走了出来。江练立即收了笑容,恭敬地行了一礼:“见过陈老先生。”
江练的到来,让清溪对尚都的形势有了更深的了解。<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