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此说,谢植倒是有些意外。他提醒道:“王妃此来北粟又去棠棣园究竟为何,草民不便也不会过问。但王妃若是见了曾帅,怕是要想好说辞,否则这件事便也瞒不住。”
“多谢你周全了,我自有说法。”
谢植走后,清溪唤了丁铭与江练,让他二人明日便去面见北部的主事人老钱。
老钱在苏江见完陈籍后便回了北粟。
清溪此行本不想节外生枝,但若是尚都真的发生了什么事,她也需要做好安排。
次日一早,清溪带着李菡直接去了西北帅府。
曾济见到她时,着实吃惊不少。
“王妃不是应该在苏江吗?”
清溪微微一笑,柔声道:“我就不能来看看曾伯伯?”
曾济一愣,旋即爽朗大笑:“臣也算看着王妃长大的,可如今却越发捉摸不透你啦。”他叹了一声:“王妃定不是特意来看臣的。”他看了眼站在其身后的李菡道:“早就听闻恒王殿下与长丰走的颇近,上次王妃来北粟便是李姑娘陪着,这次李姑娘又形影不离。怎么,这长丰已然是殿下的了?”
李菡行礼道:“曾帅误会了,我只是因与王妃的私人情谊才相陪的。”她看了眼清溪,主动道:“王妃与曾帅慢谈,我在外等候。”
李菡走后,屋内只留下两人。
曾济直截了当的说:“你此时出现在西北帅府,会让人浮想联翩,对殿下不利。”
清溪点头,虚心道:“曾伯伯所言及是,不过我也相信,您治军甚严,西北帅府定然不会走露丝毫风声。”
曾济深深的看着她,半晌才道:“珩儿啊,你这句话,便是要陷我同我身后的西北军于两难境地了!”
清溪却笑的舒然:“伯伯误会了,我与殿下无此意。”
“没有吗?若是没有,你此刻便不会在这了。”曾济的声音低沉有力。
清溪知道他定是误会自己是特意来西北军替萧奕峥做说客的,不过她不打算解释,将错就错也不错。
曾济的话还在继续:“我知道圣上对殿下有猜忌。应该说,这或许是坐在那高位之上的人避免不了的事情。我也知道殿下的为人品质,说句不当说的,殿下与我等并肩作战,西北军早就视他为我军中兄弟。但,我与西北军到底是忠于朝廷,忠于大成的。有些话,你便不要开口了。”
清溪惊讶的看着他,摇着头道:“伯伯,你这么说便是陷殿下于不忠不义了。如今,太平盛世,朗朗乾坤,殿下他怎会有您猜测的那份心思?他在立了大功之后便隐退到了苏江,若说有心思,那时岂不是更方便行事?”
曾济颔首:“当然,我知道殿下坦荡。可如今的形势……”
他的话未说完,清溪便打断道:“如今也一样。殿下回京至今,并无任何逾越之处。”
“那你为何来?”曾济不解。
“为我自己。”清溪掷地有声。
“什么?”
“他可以一退再退,我却不能让他有丝毫危险。他可以一心只为天下,我却不能只有这一心。我只是想来问问曾伯伯,若是有一日,殿下陷入生命之危,您可愿意做哪怕一点点的事去挽救?”
“那是自然!”曾济毫无犹豫的答道。“让我袖手旁观,做不到。”
“有伯伯这句话便够了。您放心,我们绝不会让您,让曾家,让西北军为难。但正如伯伯所说,西北军是忠于朝廷,忠于大成,更应是忠于天下。本着这条原则,西北军便永远不会不忠不义。”
清溪语气冷静,表情郑重。这让曾济产生错觉,觉得
眼前坐着的并不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凌家幼女,而是时常打交道的官场老手。
“我相信父皇在天有灵也会如我这般想。”她补充道。
曾济想起当日自己与谢长信的对话。他说萧辙让萧奕峥来北粟是有让其带着军功回尚都的考量的。那时,他心里还有一句话未出口,那便是或许萧辙会愿意将江山交到萧奕峥手中。
如今想起这番话,他内心有了不同的感受。
他想,若是萧辙健在,那么情况还真是不好说。
他微微一叹,问:“殿下最近可有给你消息?”
清溪摇头,坦诚道:“许久未有消息了,也不知他在尚都是何情形。”
曾济挪了挪身子,放缓了语气道:“我倒是接到一些消息……”
清溪眼眸中的光一聚,等着他的下文。
果然,曾济说的便是谢植告诉她的情况。
“是否有最新消息?”她追问。
曾济的表情却又凝重起来:“在你进府前,我收到了远翼的密信。他说,圣上回宫后,便宣了殿下进宫。在他写这封密信时,殿下在宫中已然停留了三日,并未出过养心殿,圣上也一样。而整个皇宫戒备较之以往森严了许多。他的巡防营已被要求不得接近宫城……”
清溪的脸色瞬间白了一层。<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