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许临渊到了波士顿,马不停蹄地就赶往乔纳森的住处。他并不知道邹之佳现在是否还住在那里,那个时候她生病,乔纳森是为了方便照顾她才让她住在自己的地方的。现在她的病好转了,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搬出去。
许临渊到了地址,把车停在街边,抬出轮椅坐上去。他推着自己来到门口,那个他在时,左皖川跟乔纳森为他临时搭建的无障碍ramp还没有拆除,好像这栋房子一直在等着他回来似的。
他推着自己上了ramp,到门口敲门,等待,屋子里却静悄悄的无人来应。许临渊又敲了一会儿,还是无人应答。他有些失望,坐在门口有点不知所措。三月的波士顿还在冬天的末尾,从大西洋吹来的海风可以瞬间把人身上的热量带走。他在门口坐了一阵,终于还是放弃,推着轮椅回到了车里,打开暖气,做好了长时间等待的准备。
等了一个小时,乔纳森和邹之佳还是没有回来。无法,他拨了乔纳森的电话,可是手机关机。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拨了邹之佳的号码。他本来想给她一个惊喜的,但是在这种情况下,还是保险一点比较好。
邹之佳的手机倒是拨通了,但是手机提示音没有尽头地响着,直到转到了语音信箱。许临渊挂断,再拨。
一连几次,邹之佳都没有接电话,电话最后都是转到了语音信箱。无奈,许临渊只好在信箱留言,叫邹之佳接到留言马上给他打电话。
他一直在车里等了三个小时,从黄昏时分等到夜色沉沉。许临渊等得饥肠辘辘,而且时差的效应来到,他已经有点等不下去了。许临渊点燃了发动机,打开转向灯,准备离开。这个时候,一束柔和的车灯迎着夜色朝许临渊靠了过来,等车来到近前,许临渊终于看清楚那是一辆老旧的红色凯美瑞,它在他的附近减速,并且在他对面的一个车位停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一个人从车上走了下来。借着昏暗的路灯,许临渊看见她身形消瘦,而且张着一张亚洲人的面孔。她越走越近,女子的面容憔悴,手里抱着一个纸袋,像是刚刚购物回来。她穿着件十分宽大的黑色羽绒大衣,脖子上围着一条十分厚实的白色毛围巾,看样子似乎很怕冷似的。
许临渊瞬间按了刹车,迫不及待地摇下车窗。
“佳佳!”
亚洲女子停下来,回头朝他这边张望。许临渊拿车灯晃了一下邹之佳,然后打开车门像她招手。
邹之佳站在许临渊的车前愣了一会儿,她好像没有一下子反应过来一样。过了一秒钟,许临渊看到了她的嘴角翘了起来,脸色好像一盏灯一样,“啪!”得一下就点亮了。
邹之佳抱着个纸袋朝着他的方向奔了过来。她来到他的车门旁边,一把把车门全部拉开。冬日夜晚的强风一下子就灌进了车里,让许临渊打了一个冷战。
“许临渊,你来了!”
说完,不等许临渊反应,邹之佳就拱下腰,把纸袋扔在一边,给了坐在驾驶位上的许临渊一个大大的拥抱。
纸袋里面的水果蔬菜和其他日用品都滚了出来,可是邹之佳丝毫不介意,只是紧紧地拥抱着许临渊。
许临渊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还能有这个待遇,他的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他坐在驾驶位上别扭地扭着身体,也紧紧地抱着邹之佳。
两个人就以这个奇怪的姿势抱了很久,久到坐在风口上的许临渊觉得自己已经被夜风吹透了。但他还是舍不得跟邹之佳分开,他觉得他们仿佛回到了十年前,回到了a城中心公园的陶然亭里。那个时候他们也是这样紧紧地相拥在一起。
他们谁也舍不得先放开对方,直到邹之佳觉得怀里的人开始有些瑟瑟发抖了,她才警觉地想要推开他。没想到,她刚一动就遭到了许临渊的抗议。
“不要放手。”许临渊用力抱紧了邹之佳的背,“再抱一会儿。”
一句话让原本沉浸在重逢的喜悦当中的邹之佳热泪盈眶。她努力忍着不让自己的眼泪在这个幸福的时刻留下来。她用力地抱紧了许临渊,把他贴在自己的身体上,好像要把自己身上的热量传给他一样。
许临渊用力地回应邹之佳的拥抱,然后用带着浓浓鼻音的低哑声音说,“小坏蛋,终于肯抱我了。”
邹之佳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倏然滑落。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气息,开口却也带了浓浓的鼻音:“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
久别重逢,两个人都有些劫后余生的庆幸。他们又抱了一会儿,最后是邹之佳坚持要先分开,因为许临渊已经冻得牙根打颤了。她从后座把许临渊的羽绒短外套拿来给他披上,然后又动手从后座取出被他拆散的轮椅,许临渊一边穿大衣,她一边帮他组装轮椅,动作十分娴熟。
等她装好,就帮他把轮椅在车门口摆好角度,等着他自己移上来。
许临渊在一旁看着她这一连串的动作,心却一点一点地下沉。他一边把自己移上轮椅,一边颇有些酸味地说,“哎呦,很有经验嘛。看来你经常给人组装轮椅啊!”
邹之佳笑,道,“是啊,我是很有经验啊。怎么,吃醋了?”
居然承认了!
许临渊的脸色一下泛了白,嘟着嘴不吭声了。
他把自己移到轮椅上,整理好双腿,然后从车门口退了出来,关上了车门。他刚打算调转轮椅,就被邹之佳制止。
“等等。”
“嗯?”
邹之佳走到他的面前蹲了下来,然后把自己脖子上的厚围巾取了下来,然后折了一折就给许临渊盖在了他细瘦的双腿上。然后邹之佳细心地把围巾在他的腿的两边掖好,一边掖一边说,“天气这么冷,怎么穿得这么单薄?腿不冷吗?”
她一边帮他盖腿,还一边伸手隔着裤子检查他的腿。果然,他的腿已经被冻得冰冷,寒气隔着裤子都透了出来。
“色女,住手。”许临渊有些别扭地说。
邹之佳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却把自己的双手盖在许临渊膝盖的位置。她笑道,“我在诊所打了很多年的工,帮人装轮椅也不是第一次了。你不会连这个也要吃醋吧?”
许临渊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他看着她的眼睛,见她一脸的坦然,再看她细心地照料他的样子,心里暖融融的。
“谁说我吃醋了?”
“哈!”
“吃了我也不会承认的!”
邹之佳看着许临渊别扭的样子痴痴发笑,许临渊被她笑得不好意思,推着轮椅就要绕过她。
“还不赶紧进屋?”
“哦!”
邹之佳这才跑到车边,一样一样地捡起被她随手一扔散落一地的日用品。然后起身朝他们住的房子走去。
等她来到门口的时候,许临渊也刚刚推着自己从ramp上到了台阶上面。邹之佳开锁,推开门,让开一个身位让坐轮椅的许临渊先进屋。许临渊也没有跟她客气,自己先走进去,然后邹之佳跟在他的身后进屋。
屋里是二十四小时供暖,一进门两个人就把身上的大衣脱了。邹之佳接过许临渊递过来的大衣,把他的衣服跟自己的一起挂在了客厅的衣帽架上。
“累不累?”邹之佳蹲在许临渊的轮椅前面,看着他疲惫的表情。
“不累。”
“真的?”
许临渊还没有回答,就一阵倦意袭来,让他打了一个哈欠。
邹之佳看着他的样子觉得好笑,“还说不累!”
“我真的不累,见到你就不累了。”
说完,许临渊大着胆子牵过邹之佳的手,然后好像第一次牵她的手的时候一样,脸上带着红晕,羞涩地笑着看她。
邹之佳与他对视,然后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好了。先休息,其他的明天再说。你是刚到美国的,是吗?”一边说,邹之佳一边绕到许临渊的轮椅后面,推着他往洗手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