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月色在稀疏的林间筛下一层鱼鳞。
那盔甲人停了下来,我也停下追赶的脚步。
此处距离黑崖已经有三四里远,他并没有全力奔逃,我也没有奋力去追。
然后他转过头直面我。
他连剑都已被我没收,莫非还有杀手锏?
“你为什么阻止我诛杀柳鳞儿?她是邪恶的虫类,成精的毒蛇。”盔甲人语气中含着一丝幽怨。
“她确实是虫类,毒蛇,至于邪不邪恶,该不该杀,这个值得商榷。”
“她现在已经是个丑陋的老妪,你居然还要庇护她!”
“她现在确实老态龙钟的,挺难看,但仍是我的朋友。”我慷慨道,然后一拍脑门,“你到底是谁?姬画眉还是姜海若?”
他没有答话。
我手里握着剑,靠近一步威胁。
他叹了一口气,然后摘掉面具,果然是姬画眉。
“你真是孜孜不倦啊,不杀死她誓不罢休啊!”
“我们是天生的敌人。”
“天敌,不能共存?飞鹰和走兔,螳螂与蝉,鹬与蚌,猫与鼠?你将蛇类杀光了,你也饿死了,它们的存在才能体现你的价值……”
“你能不能别说这些迂阔的道理?”
“我是一个人类,寿元顶多一百岁,你们却能活成千上万年,这样吧,等我死了你再去杀她,不差这几十年吧……”
“她在这个世界上存在一分钟,我就心如刀割……”
“好夸张,不共戴天的感觉。”
姬画眉沉默有顷,淡淡地道:“她曾用名柳蘼芜,在三千年前杀死了我的挚爱——姬轼。”
“这……”
柳鳞儿直接导致了鸟纲雀形目画眉科鸩属的灭绝,真是是十恶不赦的罪过,我现在确实有包庇窝藏罪犯的嫌疑。
“你既然清楚了其中缘由,就不要阻止我了。”
“这柳蘼芜与柳鳞儿确信是同一人?”我仍旧心存幻想。
“蛇类每蜕皮一次,面目总会有所变化,柳鳞儿那种美人,正是通过千百次的脱壳进化而成的。鸟族眼线遍布天下,凶手总会露出马脚。”
“你怎么证明?”
“杀了她便可证明。”
“太蒙昧了。”
她从怀中取出一块血红的宝石,“这是姬轼精魄所化,从柳鳞儿那里获得的。”
“黑奘给你盗取的?”
“不错。”
“这个人不可信。”
“你还在维护她……”她惨然一笑,“假如有一天,有人要杀我,你会出手吗?”
我想了半天,“不会,”郑重其事地说,“你我初次相见,再次相见,你都给我下毒,三番五次,欲置我于死地,我这个人小肚鸡肠,睚眦必报,你说我会不会出手?”
她冷笑一声,“明白。”
她又向黑崖方向走去,我伸手拦住。
“你真要阻止我?”横眉冷对。
我则嬉皮笑脸,“你淘了这么一身防电铠甲,是专门对付我的吧?”
“哼——好色狂徒,果然从中作梗。”
“她已经成为一具榆皮老僵尸,你都不肯放过?”
“故我要在她老死之前将其消灭。”
“再者,你也不能确定柳鳞儿与柳蘼芜为同一人,我建议用DNA鉴定一下。”
“你趁早闪开,不然连你一起杀!”
“怎么杀?连宝剑都已经被我夺取。”
她冷冷地盯着我,一言不发。
“你本妩媚动人,奈何用三千年的仇恨将自己化成一个剧毒的鸩鸟?”
“那你还不离我远点?”
“我是解毒的能手。”
她眼中的烈焰渐渐熄灭了,转而化为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