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难说!用错的棋子,可能还会用第二次,就算起不到重要作用,也不能放着不管,最起码也要消耗掉对方一定的实力。更何况,当你们这帮人聚集在一起的时候,即便没什么作为,也会成为我等眼中的特别存在,咱家相信,纪纲和水叶先生也都会这么想的。而且,你们这帮人如果不惹祸,那才叫怪事呢,躲不掉的!”
魏岳想利用王千军这些人,可如果就这样被利用了,王千军还有他的朋友也太掉价了。所以王千军继续跟魏岳打起了太极,说道:“躲不掉,那就只能自卫。可也没能力,也不想去主动惹别人。建文余党,其实也就是一个口号,真正效忠建文帝的又有几个?!建文帝真正忠臣在城破后已经一一殉难了,现在这些人,很大部分是因为靖难功勋们触犯了他们的利益,让他们心生不满。为了自保,才以失踪的建文帝为口号。可越是这样,越是麻烦。朝中的权贵、还有汉王、还有魏公公你,你们牵连得越广,被逼叛乱的人便越多,如同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所以,这件事,我们这些后辈小子真的不想参与。大事,就由像魏公公这样的皇上心腹来处理吧。魏公公还是放过我等吧!”
王千军太滑头,魏岳也拿他没办法,为了这种小事互相敌对,对魏岳一点好处也没有。所以魏岳最终改变话题,说道:“这里太热了,换个地方聊聊吧。伊司倪那边我已经发话了,罗智光那件事就这么算了。”
得到了暂时的安稳,王千军当然高兴,向魏岳一抱拳道:“多谢魏公公,这个情我等兄弟记下了。”
换了个地方聊天,地宫的刑房的确是太闷热了,还是外面舒坦,后院魏岳的书房环境很不错。当两人坐下后,所有人都出去了,就剩下王千军与魏岳。
“还记得吗?第一次见面,你向咱家说出的计策,现在这些事,咱家只是为当初还礼而已。”
当初让魏岳跟锦衣卫借兵的提议,王千军怎么会忘。所以他点点头,但却没说话,等魏岳继续说下去。
“只是,兵借来了,势力也扩大了,最后却有鸠占鹊巢的危险。伊司倪这个人,是纪纲的人。咱家座下五大当头中有三个是纪纲的人,伊司倪领头,其他两人都以他马首是瞻。咱家很头疼啊!”
魏岳说这话的意思可不是想让王千军帮忙,帮他除去伊司倪,他有别的深意。在这件事上,王千军也不打太极了。
“纪纲此人,是一头喂不饱的狼,这是我师父的定论。我父亲对他的种种作为也很是不满!只可惜,时机未到,圣眷正浓啊!”
终于,王千军与魏岳有了共识,这也是王千军第一次见到魏岳后所谋划的。纪纲势力太大,先要自保,然后再想办法扳倒之,这个过程必须有盟友相助。
说到纪纲,魏岳也是很头疼,他不得不感叹道:“是啊,前段时间发生的事,你听说了吗?”
“听说了,纪纲好手段,真的很厉害。但是那些人,怎么说呢?自己本身也有问题,做事不干净被纪纲抓住了把柄,死了也不能怪谁!”
前段时间,得势的纪纲逐渐引起了永乐帝身边某些内侍与武臣的公开反对,这是必然的。无论是谁,只要是他的权势大了,得到比别人更多的宠信,自然会引来其他人的嫉恨。当纪纲查清楚这些人后,他一开始并没有声张,而是指使锦衣卫搜集这几个人的罪证,将这几人的罪证全部搜集确切,密奏永乐帝。
身边的内侍与武臣犯下如此重罪,永乐帝当然是雷霆震怒。再加上纪纲的煽动,马上就下了圣旨,一切由纪纲处理。在得到了圣旨后,纪纲以求和的名义邀请名单上的人来家饮酒,拿出了他手上的罪证,一阵威胁后,却突然向他们表示,一定向永乐帝上奏赦免他们罪过。而到了天亮,纪纲却命人送他们到南京城南街市,然后掏出圣旨,命令锦衣卫将他们“斩于市”。
永乐帝身边原本高高在上的内侍与武臣,就这么被纪纲玩弄于手中,要生就生,要死就死,纪纲这是在杀鸡儆猴,建立自己的权威。即便知道纪纲的这些手段,很多人也是内心胆颤,因为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很多人都不干净,为了手中的权势与金钱,再极端的手段都会发生。偏偏锦衣卫就是干秘密侦查这一行的,并且在南京城内建立了一个庞大的线人网,人人自危啊。
“是啊,其中两名内侍还是咱家平日的好兄弟,没想到就这么完了!咱家也害怕。就不知道千军你怎么想的,这些日子你一直在皇上身边,虽然什么都不说,也不做,但所有人都明白皇上对你的宠信。”
在永乐帝身边的这些日子,王千军只是看,遵从永乐帝的每一道命令。这是道衍要求王千军的,也是王千军自我学习的一种方式。但这种方式不会持续多久,因为只做不说,默默无闻并不是王千军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