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不敢相信他会如此的宽赦,然而,正是因为我已经跟了他三年多,所以我不会被表面所欺骗,恶魔还是恶魔,他不会有大慈大悲的时候。
我鼓足了勇气,迈上前去,“为什么李蕾身上会有抓痕?”
他扬起了头,听到我的问话,嘴角禁不住露出一丝嘲讽笑意,“MAKE-LOVE当然会留有痕迹,难道作为皮条客的你,连这些也不知道?”
“可她的手腕上还有铜锁的刮痕,这些你又作甚么解释?”我继续逼问道。
墨斯双眸微敛,“我为什么要向你解释,她那夜本来就将身体卖给了我,我想要怎样处置就怎样,以身换钱,有什么不对吗?”
一时间,我哑口无言。是啊,交易就是这样,上面每一条写得清清楚楚,身体属于雇主。“可……我说过,她是很好的女人,你怎么可以对她这样残虐?”我试图强词夺理道。
“残虐?”他扬起了语调,“你认为怎样是残虐?或许在她看来,很是享受也说不定。还有,你似乎忘记了一点,”墨斯眼底闪过了一抹戏谑,“这个女人,是你给我带来的!”
望着他嘴角的笑意,我的心像是被戳痛了一样,多么讽刺的狡辩啊?而我刚刚的所有话语仿佛一个个巴掌,正狠狠地抽向我的脸颊。我到底在骂谁啊?罪魁祸首还是我自己,不是吗?如果我没有将李蕾的资料给墨斯,如果当时没有接她的电话,如果我更是大无私地从自己腰包中掏钱借给李蕾,是否那个女人的人生就不该会经历这场悲惨的遭遇呢?
我有什么资格站在他的面前来质问?我又有什么理由来代替李蕾与他对峙呢?
我差点忘记了,我是一个皮条客……
我的脸色愈加苍白,慢慢地转过了身子,那千斤重的双腿令我举步难行,我不想看到他那张令女人神魂颠倒的邪魅面容,不想听到他正冷嘲热讽的话语。我不知道自己怎么离开了这座大厦。
只是再恍过神时,已经是走到了马路的中央。
“喂,会不会走路啊?”身侧的汽鸣声不断,司机向我叫骂着,“不会走路回家去!”
我瞥头望去,只觉那些人好像是一个个讨债的,对我大声喊道,“都是你害的,看看,这些都是你害的!”
“不……”我抱着头,嘶声力竭地喊道,“不,不是我……”
“饭圆!”这时后面突然传来一股力道,紧紧地圈抱住我的腰,连带着我的身子跟随着一起离开了马路。
“你到底在干嘛?好端端的怎么跑来这里?”李新用手托起了我的下巴,看到我迷茫的双眸,禁不住皱起了眉头,“你清醒下啊,有什么想不开的?”他用另一支手紧紧地掐着我的肩膀,试图让我拉回神智。
我抬起了眼帘,看向面前那总是充满阳光的大男孩儿,仿佛冰遇见了火,漫漫地消融。
曾经伪装的坚强,好似一下子没有了支撑,看到我的摇摇欲坠,他再次将我搂入了怀中……
呼呼地风声响彻在耳畔,伴随着不远处‘哗啦啦’喷泉,偶尔还有一些水花打在我的脸颊上,顿时让有些混沌的头脑变得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