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渭水之畔。
始皇帝嬴政在群臣簇拥下登上渭河河畔上黄土筑起的高台,面朝渭水行三叩九拜之礼。
嬴政称帝以来,为了维持山东六国稳定,也为了满足他那不可描述的迷信心理,多次组织东巡,每到一处,沿途祭祀神灵,刻石立碑,声势浩大。
这些年被始皇帝祭拜过的山神江神数量众多,从泰山山神到东海海神,从昆仑王母到陈抟老祖。
山东六郡名川大山被祭祀了个遍,然而大秦帝国国运却日渐衰落,眼看陈胜吴广刘邦项羽等猛人就要崛起。
神仙神浮于事,收了好处却不办事,如何不让英明神武的始皇帝愤怒!
正是在这种背景下,祭祀渭河河神被提上了议程。
呃,其实也没啥议程。
昨夜始皇帝派人连夜筑起高台――大秦办事效率可圈可点――咸阳城中三等大大夫以上的官吏奉命到渭河参加祭海仪式。
祭海仪式是什么鬼,没人知道,咸阳城中没有海。
然而群臣都已经知道,嬴政送给湘君的玉璧昨晚被退了回来,湘江江神还下了最恶毒的诅咒:“今年祖龙死”。
这种极为敏感的消息刚一出来就会被人封杀,然而现在却广泛传播满城皆知,值得玩味。
有好事者即兴编了两句童谣,让咸阳小儿四处传唱,那首歌是这样唱的:
阿房!阿房!亡始皇!
大概很多人都在盼着嬴政完蛋。
可惜始皇帝还活得好好的。
他要杀人。
和历史上迷信鬼神的嬴政不同,拥有现代思维的始皇帝对这个时代的巫术祭祀根本不感兴趣。
更不要说相信河神山神。
今天祭祀海神是假,在祭祀仪式上顺带处理几个帝国叛徒,杀杀鸡儆儆猴,让那些心怀不轨的叛逆们收敛一些,才是他的真实目的。
清晨时分,高台附近便密密麻麻布满甲兵,甲兵手执长戟,身披重甲,这些都是大秦最精锐的兵士,由最能打的老秦人组成,皆是百战余生。
这支军队随嬴政消灭吕不韦,铲除保芄钛峡岬目佳椋侵欢允蓟实坌е遥惶悠渌魏魏帕睿馐琴种凶钣辛σ徽磐跖啤
上千名甲兵手执利刃,神色肃然,目光炯炯,警惕注视高台四周,提防任何方向可能出现的攻击。
今天清晨,经过一夜严刑拷打,大秦酷吏们从昨晚连夜进入国都的东郡使者身上获得了重要情报。
具这位使者供述,在华阴平舒道遇见道白衣人之事是凭空捏造的。
捏造这个充满奇幻色彩的故事的人颇为神秘,操一口韩国新郑口音,早在秦王政三十五年就找到了他。
那块玉璧出自神秘人之手,那两句“为吾遗槌鼐薄敖衲曜媪馈钡木涮ù剩彩巧衩厝私陶馕皇拐咚档摹
总之,这完全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
和始皇帝预料基本相同,这是六国余孽针对自己的心理战。
所谓攻城为下,攻心为上,这件事的背后主使,是想通过鬼神之说,让嬴政心理防线崩溃,相信大秦灭亡在即,从而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效果。
所谓杀人诛心,指的就是这个。
将所有事情联系起来,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对嬴政下手了。
不久之前发生的荧惑守心,以及后来的陨石坠地,应该也是这些人的杰作。
嬴政对这位神秘人颇感兴趣,不得不承认这个想要始皇帝发疯的家伙,确实颇有谋略。
至于那位东郡使者为何要帮助他,原因非常简单。
此人出手阔绰,提前给使者五十万钱,还送给他两个楚地美女,并答应事成之后,还会重赏。
如果不是穿越者附体,这本该是个具有传奇色彩的悬幻故事。
不过现在,美人黄金,这位东郡使者都无福消受了。
迎接他的是死亡。
而且是最残酷的死亡。
始皇帝要用他祭祀渭河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