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如珩看了看云乐,微微皱眉,“你受伤了。”
云乐摸了摸已经干涸了的伤口,还有些刺痛,“皮外伤而已,过几日也就好了。”
荼歇缓过来,“主子。”
君如珩张开了自己的手掌,只见手掌之间躺着一块木头,像是某个器物上抓下来的残损零件,颇为精细。
他眉头微微锁起,“造物之术。”
云乐抿了抿唇,祝昭若是真的要杀人,怕是很少有人能从她的手中逃脱。
“看来祝昭这个傀儡师将傀儡二字运用得淋漓尽致。”
君如珩没有说话,只是自顾自的朝前走去,“现在我们只能步行下山了。”
云乐连忙跟了上去,“大人可是已经见到了祝昭?”
“是。”
“既然是要杀我的,为何她没有动手?”
君如珩的身子一顿,没有转头去看身侧的云乐,只是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唇角。
“不知,这些日子还请云乐姑娘不要擅自出府,此事我会告知首辅大人。”
他高深莫测的看了一眼云乐,似乎意有所指,“想必首辅大人会有打算。”
云乐不明所以,停在了原地,见君如珩不加停留离去有些不解。
“你什么意思?这关路,不,这和首辅大人有什么关系?”
没有了如洲和玄肆,云乐的云鹤院一下子冷清了不少。
之前云舒说再送几个机灵的过来,但是都被云乐婉拒了,云鹤院少些人也不错,反正活也不多,能有人照顾起居也就罢了,倒也不用摆官家小姐的架子。
见云乐一身狼狈的回了云鹤院,脸上还带着伤,慎儿又是一阵的埋怨,但手上的速度可没慢。
她小心翼翼的为云乐处理伤口,“这口子落在脸上,若是留了疤可怎么办?”
云乐一杯热茶下肚,方觉舒爽了不少,“这有何好担心的?你忘记你家姑娘做什么的了?过个几日便就好了,不必担心。”
“疼么?”
“不疼不疼。”
既是到了早朝,沈隋高居龙位,声音淡漠,“众爱卿竟是拿不出一点主意么?”
春汛刚过,又闹起了瘟疫,拨款赈银已做,瘟疫一事却迟迟未见好转。
坊间更有传言,新皇登基,天神公愤,秋风渡刚刚平息,镇国大将军紧接着出了事儿,现在又是瘟疫肆行。
民心不稳,沈隋脾气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终于大怒。
路承安身着朝服,身姿挺拔,“陛下,首批御医已经随着赈灾队伍到了南城,找出根治法子指日可待,现下最重要的是安抚民心。”
“那首辅大人觉得朕应该怎么安抚民心?”
路承安掀了掀袍子便是跪下,字字铿锵,“微臣愿意亲临灾区,安抚民心,为陛下排忧解难。”
众人哗然,沈隋扫了一眼底下的众人,“首辅大人有心了,但若是首辅大人离了长安,朕总是觉得有些不安稳的。”
他将眸子转向了一言不发的沈酒卿,“摄政王身居高位,不如替首辅走这一遭可好?”
身居高位?这的确不假。
若不是手握军权,怕也是走不到摄政王这一步。
沈酒卿勾了勾唇角,上前几步,“若陛下觉得我是最合适的人选,臣定当不负众望。”
沈隋总算是笑了笑,眸子幽深,“那么就辛苦摄政王走一趟了。”
“能为陛下排忧解难是为臣之本分。”
早朝散尽,沈酒卿不紧不慢的回了府。
今日早朝看似风平浪静,但所有人都隐隐察觉到了什么。
让沈酒卿离开长安,此事可大可小,无论是路承安要动手还是沈隋要动手,都会是最好的机会。
尤其还是灾区,流民难寇,盗贼逆民,谁又数得清呢?借此若是要动手,顺理成章。
但沈酒卿紧握军权,谁又能猜到他何时谋反?是否谋反?
息烛不解,“殿下,你真的要去么?我怕……”
沈酒卿任人脱下朝服,微微闭着眸子,“长安城最近不是有人张贴挂书,说本王意图谋反么?”
息烛皱眉,“属下已经派人在查了,这样的谣言很快就会被压下去了。”
“不,挂书内容深入民心,现在不仅仅是陛下,怕是所有人都觉得本王祸乱朝纲,妄图取而代之,民心不稳,此位也不稳。”
“可是属下担心会出乱子。”
“若是顺了他的意,对本王也不尽然是坏事,我安抚的不是陛下的民心,而是本王的。”
他换上了宽松的长袍,便是往软椅上一躺,堪堪阖了眸,“早做准备,切莫声张,尽早出发。”
“是。”
“沈池最近可好?”
息烛顿了顿,随即道:“沈将军戴孝三年,归隐山林,尚未下山。”
“呵,他倒是双手一摆独自潇洒去了,也罢,这等苦难一人足矣。”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其他。
看出了他眉眼间的惆怅,息烛开口还想说些什么,沈酒卿摆了摆手,他也就噤声退了出去。
沈酒卿的手指捏起酒杯,思绪万千,此事是沈隋还是路承安刻意为之?两人倒是难得有这番默契。<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