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皇帝身边的太监也瞧出势头儿不对,小心翼翼的说:“陛下有令,有本早奏……”
“臣有本!”章子平马上跳了出来。
“臣也有本,要参奏武英侯叶云扬杀害丞相李甫臣一事!”
“臣附议!”
“臣等附议!”
几十个大臣不约而同的站出来,矛头直指叶云扬。
太子朝着他使了个眼色,意思是你小子胆儿真肥,刚被免去了之前的罪责,连皇帝的面都没见到,又闯下这么大的祸,真是不让人省心。
叶云扬耸耸肩,一脸平淡的表情。
皇帝皱眉,问:“武英侯,众臣参奏之事可属实?”
他朗声回答说:“没错,本侯是杀了李甫臣。”
皇帝脸一黑:“为何?”
他笑了,说:“陛下,您肯定以为我是为了报私仇、泄私愤,对吗?满朝文武大臣肯定也是这么想的,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大家,杀李甫臣并不是为了报仇,而是为了大汉和万千黎民!此人罪不可恕,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章子平针锋相对:“叶云扬,你少给自己戴高帽子,李丞相一心为公数十年,为陛下和大汉做了多少实事,可谓是劳苦功劳,岂能是你几句话就能抹杀的?”
叶云扬冷笑:“章太守,你是李甫臣一手提拔起来的,当然会为他说好话!你摸着良心说,李甫臣有没有结党营私,有没有徇私舞弊,有没有草菅人命,有没有趁着国家危难之时大发国难财?”
章子平心中咯噔一下,作为李甫臣的心腹,这些事情他当然是知道的,可是为什么叶云扬也知道?
李甫臣此人心思缜密,做事更是滴水不漏,按理说不应该被人抓-住小辫子才对。
几个家伙对视一眼,有人小声说:“别看姓叶的声色俱厉,他手里肯定没有证据,只是道听途说而已,我们不要怕他,继续跟他对质,他马上就会词穷。”
章子平点头,一定是这样。
心里有底,说话的底气自然就足,他冷声哼道:“武英侯,你口口声声指责李丞相,无非是想为自己的杀人之举找借口,达到混淆视听的效果,逃避杀人的罪责。”
他转过头对着皇帝说:“陛下,叶云扬杀人之事众位大臣有目共睹,臣请陛下诛杀叶云扬,以正国法!”
“请陛下以正国法!”众人高声请愿。
霍鸿开口了,说:“众位大人,杀人总是需要理由的吧,也就是所谓的杀人动机,你们连这么重要的环节都不关心,直接请求陛下严惩武英侯,有杀人灭口之嫌。”
“对,为什么不让武英侯把话说清楚,你们急于堵住他的嘴,到底意欲何为?”秦巍的嘴更毒,冷声说:“难不成李甫臣真的做尽了坏事,你们全都是帮凶,生怕事情被抖搂出来,所以才急着让陛下杀人,是吗?”
一群人的鼻子都快气歪了,纷纷出言否定,大殿变得乱哄哄起来。
皇帝生气道:“肃静!朝堂之上吵吵闹闹,成何体统!从现在开始,朕问谁,谁可以答话,不经过允许的人必须保持安静,敢于违犯者严惩不贷!”
所有人都变得唯唯诺诺起来,只有叶云扬和霍鸿、秦巍三人挺胸而站,显得鹤立鸡群、卓尔不凡。
皇帝轻舒眉宇,问:“武英侯,你刚才列举李甫臣的种种劣迹,可有证据?”
叶云扬语气淡然道:“当然有!”
“从实说来!”
“遵命!”
叶云扬上前一步,说:“刚才我指责李甫臣四大罪状,分别是结党营私、徇私舞弊、草菅人命和发国难财。”
首先是结党营私,李甫臣把持朝政多年,培植了无数的党羽。这些人或在他的身边摇旗呐喊充当狗腿子,或在地方上担任行政长官,他们只奉行李甫臣的政令,对朝廷和皇帝的命令,如果对自己有利,他们会执行,如果对自己不利,他们会用各种手段进行规避、推诿和拒不执行。
这一点是不需要证据的,皇帝之所以忌惮李甫臣,不得不重新将其启用,就是因为这一点,只有李甫臣出面,那些官员才会规规矩矩的做事。
徇私舞弊也不用多说,凡是李党的人,犯了事肯定会有人帮忙摆平,凡是跟他们对着干的人,他们会用各种方法进行栽赃陷害,直至对方倒台。
草菅人命一说,主要指的的是李甫臣对南蛮的态度,将军殷隼多次上书要求迁蛮入汉,但李甫臣对此事隐瞒不报,还下令撤回南蛮守军,让蛮人自生自灭。
从表面上看,他这是不把蛮人当做大汉子民,看的更深远一些,这是故意逼反蛮人,否定之前的南蛮大捷。
发国难财就更不用多说,此时此刻的帝都之中,所有的生活物资全部由李党的人把持,低价进高价出,赚的盆满钵满。
对于叶云扬的这些举证,李党的人当然不肯承认,以章子平为首,纷纷要求叶云扬拿出铁证,否则的话决不罢休。
事情难道这样的地步,双方已经事成水火,无法调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