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娇娇也终于抽出时间,到花谷挨了老爷子一顿骂。
不过这也没办法,谁让她事事瞒着老爷子,让老爷子不痛快呢。
“我错了~”沈娇娇一边撒着娇,一边示意玉儿把姬念抱过来。
“哎呦,来来来,祖父抱抱!”看到姬念,老爷子连忙也顾不得沈娇娇了,像个老小孩一般哄着姬念玩儿。
沈娇娇连忙偷偷溜了出去,庆幸自己逃过一劫。
看着默默坐在角落的唐且,她走了过去,“谢谢你。”
如果不是唐且,恐怕她此刻还不知道怎么样呢,对于唐且,她实在是亏欠良多。
“你不需要跟我说谢字。”唐且淡淡道。
沈娇娇不知道说什么,二人沉默了良久,唐且又问,“你很想去见他吧?”
“……”点了点头,沈娇娇嗯了一声,“想。”
“那我带你去。”
指尖摩挲着香囊,沈娇娇点了点头,“好。”
二人说到做到,当晚便带着姬念一起,来到了大武和大庆的边界的一处无名冢。
当初她想带着傅倦离开傅回不让,两个人最终只能各退一步,将傅倦葬在这边界的树林。
虽不如皇陵肃穆奢华,倒也算是个自在的地方。
上了柱香,沈娇娇抱着姬念,注视着荒冢沉默良久,心中万种滋味,不知道从何说起。
最后只剩下一声叹息,便又转身离开。
从此以后,这个地方她再不敢来,腰间的香囊怀中的令牌,她也再不敢碰。
将香囊和令牌放在盒中,藏在衣柜,一藏就是好多年。
直到四十年后,伴随着殿外众臣的哀哭,才又重新现世。
握紧着傅倦留给她的两样东西,将无关人等挥退,沈娇娇看向自己的几位老朋友,“我要先走一步了,你们好好的,别着急来找我。”
“跟你们一起这么多年,实在是有些心烦了。”沈娇娇竟然还有力气开玩笑,“你们啊,给我和傅倦一点私人空间。”
“嗯!”玉儿羌歌唐柔哭成了一团根本笑不出来,只能连连点头。
安祁良和任刑也背过了身,红了眼睛。
看他们这样,沈娇娇无奈地笑了,“你们啊,这么大年纪了,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一边说着,她看向站在角落的唐且,眼睛忍不住红了,“你啊,这么多年了,还是这样。”
“多为你自己想想,你不会委屈的吗?”
唐且沉默,一步步走近沈娇娇身边,伸手想握住她的手指,又顿在空中。
眼睛有些泛红地看向她,“可以吗?”
反手握紧他顿在空中的手指,沈娇娇点头,眼泪从眼角隐入霜鬓,“当然。”
另一只手握紧香囊和令牌,她语气愧疚,“对不起,唐且,对不起!”
“我没想到,竟然耽误了你这么多年……”
“我自愿。”唐且直视她的眼睛,“不是你耽误,是我心甘情愿。”
“谢谢。”沈娇娇无话可说,也无可回报,只喃喃地又重复了几声谢谢。
然后逃避般地看向自己的女儿,“念儿,你来。”
姬念连忙跪到沈娇娇身边,“女儿在。”
“做个好皇帝。”沈娇娇嘱咐。
“好!”姬念连忙点头。
“好好照顾自己。”
“嗯!”姬念哽咽着回答。
满意地点了点头,沈娇娇慈祥地抚了抚自己女儿的头顶,“娘死后,不要孤孤零零地呆在皇陵。”
“把娘葬在你爹坟边吧。”
点了点头,姬念哭着答应,“好……好……”
“别哭,娘去见你爹了,这是高兴的事儿。”抬手给自己的女儿擦了擦眼泪,沈娇娇满足地缓缓闭上了眼睛。
武神四十二年冬,武神宗姬仰仙薨逝,享年六十二岁,举国哀悼。
观其一生,幼年流亡,直到二十岁才重返大武皇室,仅不到一年,便以雷霆手段夺得帝位。
后收拢朝臣,减轻赋税,任人唯贤,开放贸易,建立纺织司和幼学,让平民子弟乃至于女子都可以走出家门,通过科举入朝为官。
可就是这样的一位明君,在后世却难以找到其墓地所在。
按照史书记录,她本应按照祖制葬在皇陵,但后世考古却发现,皇陵中根本没有武神宗的尸体,只有一具衣冠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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