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什歇斯底里，你就派侍女押送他返回自己的牢狱，并处理伤口。”燕三郎记得每一个细节，“那个侍女后来去了哪里？”</p>
“从他身上搜走夜灵龟。这小东西不必陪着他一起坐牢；然后去药房取药，再给他送过去……”千红夫人说到这里，突然住口不语。</p>
陶俑木然直立。</p>
燕三郎和千岁都知道，千红夫人已在着手调查。</p>
过了小半盏茶工夫，陶俑又代千红夫人说话：“那个陶侍一切正常，并没有被侵占的迹象。按我的规矩，它从暗牢返回地面要经过神通消查，确保不曾附著什么脏秽。不过，我在它裙角上发现了一小块木屑。”</p>
“木屑？”</p>
“对，比指甲盖略大，像是树皮，颜色青绿。”千红夫人凝声道，“赤红山谷树多，可基本没有绿色的。”</p>
外头的树，多半艳红如火。</p>
“测过了？”千岁插口。</p>
“嗯。”千红夫人的声音很是凝重，“戒面变成浅绿。”</p>
燕三郎的呼吸一下顿住：“它逃出来了！”</p>
其实他已经猜到那一小块木屑是什么了——迷藏圣树的树皮。</p>
当年圣树被剜去树芯，制成了神器天衡。或许，那时候还有一点点边角料留了下来？</p>
其他幽魂未必能利用，但“圣人”与圣树渊源极深，说不定就能暂栖于其中？</p>
三人均感事态严峻：</p>
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这家伙的无孔不入么？</p>
那侍女可是去过药房的，从药房再到人山人海的公平大厅，也不过就是数里路程。</p>
千岁断然道：“走，去公平大厅！它的目标，一定就在那里。”</p>
两人匆忙赶往大殿，侍女也在一边伴行。</p>
千岁按了按脑门儿，“我还是没弄懂，‘圣人’到底有几个，为何同时存在于天衡和图什身上？”</p>
一个“圣人”就够难对付的了，不要告诉她，这厮是批发的。</p>
千红夫人欲言又止。</p>
千岁恼气：“都什么时候了，还要吞吞吐吐？”</p>
千红夫人只得道：“当年，他从我这里赢走了螅影术。”</p>
螅影术，那是什么鬼？</p>
“就是分魂之术。”千红夫人忍不住叹了口气，深觉搬起石头砸到了自己的脚，“把一个魂魄分成两个，这两个都不受损伤，都有完整的记忆。”</p>
“简单来说，螅影术能把一个我分成两个我，相同的记忆、相同的性格、相同的心思、相同的手段。”她补充一句，“至少在分开时是这样。”</p>
啥？千岁一把捂住了脸，燕三郎脸色也难看已极：“你为何不早说？”</p>
千红夫人反问：“你们一直对付幽魂，为何不早告诉我？”</p>
谁也不认为，这是别人的事。再说，这么丢脸的过往，她原想烂在肚子里的。</p>
“不过螅影术也有限制，分出来的魂虽然都可以独立存在，但有主次之分。主魂与常人无异，可以修行，次魂却要弱小得多，也不能进行神魂修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