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第1卷]第129节:窦婴与田蚡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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灌夫被抓,让窦婴陷入了极度的愧疚之中。
若不是他力邀灌夫去丞相府喝喜酒,也不至于惹出这种事,稀泥不但没和成,却把矛盾激发了出来。
窦婴是个明白人,他从田蚡此次大动干戈上看出端倪,灌夫要想活着出来,绝非易事,光一个大不敬就可以诛他九族,况且灌夫的家族屡有犯法。
“难哪,难哪!”窦婴自言自语的嗟叹,连他的夫人进入书房都没有发觉。
窦婴夫人端上一碗参汤递到窦婴的跟前,窦婴接过来,递到嘴边,轻轻吹了吹冒着的热气,慢慢咽下,才喝一口,却又放了下来,重重地叹了口气。
窦婴夫人见状,不无忧虑地劝道:“灌将军得罪了丞相,忤逆了太后家,怎么还要去救?”
窦婴看了妻子一眼,他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她深深的忧虑与害怕,他知道她在想什么,他也明白,妻子的担心不无道理,一旦出手相救,就等于说与当朝太后和丞相结了仇,即便这次能侥幸救出灌夫,可下次呢?以田蚡的个性,只要他在位,付出代价只是迟早的事情。
可窦婴知道,这些都不足以成为他明哲保身的理由,况且灌夫之事因他而起,灌夫能在他落魄时仍然不离左右,以知己相伴,如此交情,他怎能袖手旁观?
窦婴不忍见着夫人眼泪打转的样子,那样会让他心软,他缓缓说道:“一个侯爵,丢了就丢了。我怎能独生,而令灌仲儒(灌夫字)独死?”
听到这句话,窦婴夫人心里咯噔一下,想来她的夫君已经作了最坏的打算,他现在无官无职,唯有一个侯爵在身,如果这也失去了…窦婴夫人不愿意继续想下去,她也知道一旦他决定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她所能做的只能是祈祷上苍能保佑他们一大家子平平安安则好。
她悄悄地抹了抹眼泪,收拾汤盂,转身退了出去,并轻轻地带上房门。
窦婴斜眼送走妻子的背影,心底无端生出一丝惆怅,他自嘲地摇了摇头,暗自嗟叹,“窦婴啊,窦婴,你真是老了,竟然也会有妇人之仁。要是在年轻的时候,哪会有这样的顾虑!”
那微微的惆怅稍纵即逝后,他拿起笔,毅然写起了已略显生疏的奏疏。
寥寥数百字,窦婴却几度停笔,几度起身,几度重写。
在官场混了大半辈子的窦婴心里清楚的很,这篇折子一旦递上去,就意味着他跟田蚡公开决裂了。
但是,窦婴也顾不上了,士为知己者死尚且可以,而他现在无官无职,事情不妙最多丢掉个侯爵,救人总不至于把命丢上了。
写好奏折,窦婴就整戴好衣冠,钻进马车,急向未央宫而去。
宫中的刘彻正准备去御膳房用膳,却听着侍者来报窦婴有事要求见陛下。
刘彻已是好些日子没有见过窦婴了,这位先帝的重臣,曾经给他非常深刻的印象,而且一直都受到刘彻的敬重。
刘彻把窦婴宣到御膳房,为了表示敬重,给他赐宴。
当窦婴站在刘彻面前时,刘彻发觉窦婴明显的老了。
窦婴记不清已经多久没有受到皇上如此的礼遇了,他虽然感动,但并未把正事给落下,他把自己的奏疏呈上,表示灌夫罪不致死,丞相似乎有公报私仇的嫌疑。
年轻的刘彻比以前老道了许多,他没有立即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