颖娘没有伸手,只是朝他点了点头,就站了起来,范老二也没有在意,已是一蹦三尺高,嘴里喊着“舒司堂”,整个人又活过来了:“那租金要怎的算?还有啊,若是咱们想要添修房舍的话,那又该如何计较?”
一众人俱都无语,就连舒司堂都服气了,赶忙告诉他:“这你放心,凡此种种我们都有制式的合同,白纸黑字,永远存照。”又细细解释给他听:“这样一进院子的月租是三百文整,如果你们要自己添修房舍的话,退租的辰光,如果添修之物无碍于房舍结构,那就可以自行拆走。但如果拆动之后会影响到房舍的结构,按着我们的规定是并不允许拆走的……”
如此规定,倒也还算公道,阿芒诸人听着俱都不住地点头。
尤其这房价,颖娘是再清楚不过的了,就譬如他们沙河镇好了,虽然都叫镇,可论繁华,饶是拍马都赶不上崇塘。可就算这样,一间这样独门独户的院子,说甚的也不只三百文。
就听范老二道:“那我们能一次**足十年的房钱吗?”
……
“你能不能长点心?这都多大的人啦,嘴上还有没有把门的了?能不能有点儿脑子!人家保婴堂自有人家的规矩,你能不能多听听人家说话,别有事儿没事儿都要插一嘴。人保婴堂的规矩就是一月一付,你偏要一次**足十年的份儿……你这样去了武馆,难不成师父叫你扎马步,你还要同他讨价还价不成?五炷香的工夫太少了,你要蹲就要蹲足一天?”
从保婴堂西北角上的总务科签好租赁合同出来,同舒司堂分手回观风院的路上,丫头走了一路,就念了一路,心里那叫一个憋闷。
他倒是没少见过这种恣意妄为的人,在他看来,这种人都有毛病,这种毛病就叫“凭我高兴”。
可你范老二如今已经不是土匪头子了,既然已经打定主意本本分分的过日子,那能不能收敛一些,别凡事儿只顾自己高兴?
哪知范老二扭着脑袋哼了一路的“火萤虫”,听到最后一句,耳朵一动,还“嗯”了一声,转头同丫头道:“蹲一天又怎的了,你以为我蹲不了还是怎的?”
“得得得!”丫头停下脚步,盯着范老二看了半晌,忽的笑了起来:“算我狗拿耗子,您老人家高兴就成,凭您高兴,成了吧!”
说着快走两步抱了果娘,再不理他,是真的着恼了。
颖娘看着就扬起嘴角,笑了起来,这算不算人常说的欢喜冤家?
阿芒看着颖娘笑,也跟着笑了起来。
能笑就好。
三秋却是哭笑不得,拉了拉范老二的衣袖:“老大,丫头是好意。”
否则只管冷眼旁观等他坏事儿就成了,何必这样念叨他。
就见范老二一挑眉头:“我也没说他是歹意呀,何况我这不都听着呢么,他都说我没脑子了,我也没同他翻脸啊!”
三秋听着刚松了一口气,就听范老二又嘟囔了一句:“哪里知道他倒好,这样大的气性。”说着眼珠子一转,甚至于还踮起脚尖,大声道了一句:“都别闹了啊,都多大人了,赶紧回去规整规整,后天一早,咱们搬家!”21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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