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鸾纛消失三年,如今重新现世,可经不起折腾,还请收回!”
又一名汉子朗声道。
一名妇人也开口,“我宗门立世千年,汲取天下万万刀,总不能让刀主一次一次蒙羞。他本就不是姜家…”
有物破空而去,说话妇人应声倒地不起,满口鲜血。
身边一只破旧布鞋,洗到发白。
“擦干净,送上来。”
那道受回声遮掩分辨不出男女的声音再度响起。
被打妇人惶恐起身,也顾不得去擦拭染了半张脸的血迹,小心翼翼拾起鞋子,顺着石壁上堆砌出得石台向上攀爬。
空悬的刀鞘后,只容一人的狭小石洞,有老妪盘腿而坐,膝上放着一根拐杖,隐隐有煞气。
满口鲜血仍在流、也不敢擦的妇人一手攀着石台,一手恭敬递上。
老妪伸出脚来,也不讲话。
妇人调整姿势站的稳当一些,腾出两只手来轻手轻脚的给老妪穿鞋。
底下二十几人抬头瞧着这一幕,大气不敢喘。
他们也好些年没瞧见老祖动手打人了。
鞋子套牢的一刻,老妪一手握拐一手呈鹰爪掐住妇人脖颈,俯冲而下,于水塘中心乍停,如脚踏实地踩在上面,激起一圈涟漪。
“怎的,这才三年,就忘了我这老家伙的规矩?三年以前,我打的谁爹谁娘?七年以前,我打的谁爹谁娘?都忘了是不是!”
最后一句的厉喝,竟然激起一阵有如实质的气浪,扩散开来,将周围一众人震得摇摇晃晃,有几个修为低的,已然跌落下石柱。
水塘里数以万计的刀颤颤巍巍。
离得最远躲在石道里的白净孩童虽然受到冲击最小,可也是小脸煞白,在看到年画娃娃一样的小女孩也偷偷过来,还不忘颇有义气的说道:“这里危险,你先出去等着。”
小女孩抬手就是一个脑瓜崩,“拉倒吧你,后边呆着去,这里没外人你就老实点。”
白净孩童撇嘴白眼,虽是不屑,但还是去了小女孩身后。
谁让她是他姐呢。
一物降一物。
老妪甩手将妇人扔向岸边,信手拈来的轻松。紧接斜睨了一眼东侧,又朝向西侧,“我这还没死呢,轮得到你们说道?”
无一人敢吭声。
老妪环视四周,手中拐杖一砸水面,竟发出“咚”的声响。
“无媸姨,可是鸾纛跟了那小子以后,可都不归鞘啊。”
西侧传来声音,一名秃头老翁出现,轻飘飘落在外围。
“是啊无媸奶奶。”又一名胡子花白的老翁出现,仅仅是站在东侧某个石洞口,并没有下来。“隔三差五惹出乱子,我们宗门可不能有这种人。我提议,收回鸾纛。”
老妪仰头瞧过去,只是不等她开口,东侧某处洞里出来个驼背老太,沙哑着嗓子,“老姑,咱们殓刀坟素来是四境认主五境还鞘,只是这小子,也忒另一样了吧。这让以后孩儿们再怎么择刀?进了这坟里,看看一塘刀,扭头看看刀主的鞘,说不过去啊。”
“就是。”又有一老汉附和,“那小子九转恁些年不请刀还鞘,也不让刀主现世,会不会是刀主已然与他断了感应?”
老妪呵呵失笑,一脸的皱纹也是上下颤动,举着拐杖一一点过去,“你们呐,从最开始鸾纛认主就这事那事的嚷嚷。他姓夜姓姜,和你没关系和我没关系,那是姜善那丫头自己定的!但是,莫说鸾纛,就是这坟里万万刀认了主,就没有收刀的道理!”
老妪怒目圆睁,将洞里男女老少震得瑟瑟发抖。
“我压气一甲子,就是要瞧瞧,鸾纛还否会认主。我坐地七载万般控制,就是想看看,你们这群后人怎么难为小辈。”
“鸾纛再现世,你们想迎回刀主,我不管,有本事自己去拿。”
“但是,若叫我知道是谁敢倚老卖老欺侮夜小子,掌嘴可就是轻的。我这老家伙就让你们瞧瞧还刀归鞘之外,什么叫还刀封鞘!”
“四家判官也好,黑白无常也罢,牛头马面还是孟婆阎罗,你们自行委派。”
“拿回来了,还刀归鞘。”
“拿不回来,殓刀坟十年之内,谁也不得从坟里请刀!”
振聋发聩,字字铿锵。<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