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子受跟子期刚刚走出王城,见内城门外围了一推人。怒骂嚎叫之声不绝,子受眉头皱了一下,迈步走了过去。
子期跟在身后,子受对众人低喝了一声,“让开!”
人群见是三王子殿下,唯恐躲之不及,一下子闪开一个缺口。人群中,一个壮实的锦衣青年正在挥舞马鞭,把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子抽得满地翻滚。男子浑身血道子,已经奄奄一息。
“巫亥,住手!”子受高声喝道。
锦衣青年回头看见子受,收起马鞭向子受拱了拱手,“原来是三王子殿下,有何吩咐?”
子受低头看了看躺在地上的男子问道:“巫亥,你凭什么打人?”
巫亥一脸傲慢,“三王子殿下,他不过是个小邦国逃出来的奴隶,冲撞了我的车驾,我打死他又能怎样?”
子受看他一副盛气凌人的表情,就觉得满心不舒服,“虽是奴隶,不小心冲撞了你的车驾,也罪不至死啊!”
巫亥还要争执,被侍从拉了一下。
他急忙换上笑脸说道:“看在三王子的面上,我就饶了他!”转身用马鞭指着地上的男子骂道:“蠢猪,今天便宜了你!放人!”
一声放人,一个十五六岁,衣裳同样褴褛的小姑娘,从随从手中争脱出来,扑到男子身上。
女孩儿边哭边狠命地拉起男子,男子挣扎站起来,踉跄几步走向子受,没走几步又扑到在地。
他伏在子受脚前,“多谢王子殿下救命之恩,b水费仲粉身碎骨也难报恩德于万一。”
子受听罢一愣,你是有b水第一智者之称的费仲?
费仲纳头便拜,“正是小人!”
“你是崇国贵族,怎么沦落成奴隶了呢?”子受不解地问道。
费仲又拜,“只因为家父被奸人所陷害,崇侯虎不分青红皂白信以为真,就将家父斩首,又把我跟妹妹卖身为奴。
奸人季汜要斩草除根,害我兄妹性命,我们不得已,才逃到朝歌。一时迷路才冲撞了巫亥的车驾。”
子受爱其才名,心生怜悯。
对费仲说道:“你们兄妹俩个就进王府做个侍从吧!”
费仲喜出望外,忙叫过少女说道:“这是我妹妹费显,快谢过王子殿下再造之恩!”费显过来欲拜,子受连连摆手,“一起回王府吧!”
第二天晚上,正值月圆之夜。
晚风习习,夜色旖旎,子期被侍从带到后花园。一进月亮门,见子受跟费仲正相对坐在石凳上。
费仲换了一身黑色麻衣,长发垂在后肩,像变了一个人。用后世的话说,他是一个很有气质的男人。
他见子期过来,站起来拱了拱手,子期微笑还礼。
子受让两人坐下,继续对费仲说道:“刚才听先生一席话,让子受长了很多见识,先生果然是b水第一智者,目光非常独到。
当下北方,鬼方人虎狼纵横,民不聊生。子受常有征伐之心,不知先生对鬼方一族有何见解?”
费仲微微一笑,“蛮荒之徒而已,纵然彪悍凶猛也不足为惧。略施小计,足以让这些茹毛嗜血之辈万劫不复。
不过,请恕小人唐突,费仲以为,殿下眼下应该做的并非驱逐外敌,而是力求扎实根基,身加王储之名,明正则言顺。不然,打下一片大好河山,也是为她人嫁衣裳。”
子受沉吟不语,不置可否。
子期看了看费仲,费仲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死人一样的冷静。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若非三王子对费仲有再造之恩,费仲纵有九死,也不会有此一言,还望殿下三思。”
子受点点头,“我视你跟子期为心腹,有些话也不瞒你们。对于立王储一事,父王现在也举棋不定。
大王兄微子启身后有太卜太祝少师比干王叔支持,早已跃跃欲试。二王兄微仲衍虽然默默无闻,表面上与世无争,但心里早对神器窥视已久,说他一点不动心,鬼才相信。”
费仲冷冷地说道:“所以,王子殿下该早图良谋。
不出三日,就该有边报送到。王子殿下一定要亲征,树立军中威望,获得百姓的支持,殿下行事就方便多了。”
子受和子期一愣,子期忍不住问道:“费仲先生,为何如此肯定,会有鬼方来犯?”
费仲对子期还是比较尊重的,淡淡地说道:“子期有所不知,费仲家世未衰之前,曾养了百多食客,这些人皆非泛泛之辈。
父祖被害之后,这些人流落各地,都还跟我有联系。若非他们事先通报,我们兄妹早做了刀下之鬼,哪还有机会逃出来?”
子期对费仲更为另眼相看,心里暗想,这个人平静淡然的外表下面,心机果真不浅啊。
子受对费仲也赞许有加,又问道:“倘若来日,真能与鬼方人沙场相搏,我军当以何取胜?”
费仲滔滔不绝地说道:“鬼方人身为异族,当真骁勇善战。但他们冲锋陷阵,多以短兵相接为主,很少用弓箭。只要我们扬长避短,以弓箭克敌,没有不胜的道理。”
三人正在说话,费显袅袅婷婷地送来茶点。
这丫头换了装束,显得纯纯净净的。一双大眼睛像会说话,笑起来嘴角翘起一弯极为美妙的弧线。她把茶点放在石桌上,美目特意地多看了子期两眼,然后拿着托盘欢快地跑了。
接下来两天,子期在子受府里暂住下来,如果子受不在,便和费仲促膝谈心,越来越觉得费仲这个人不一般。
跟费显也渐渐熟识起来,小姑娘不像他兄长那样沉稳多智。很是天真活泼,心地纯净得像一面镜子。
吃过午饭,子期正在跟费仲谈及东夷风俗。费显蹦蹦跳跳地跑来,“子期,快来,花园有一只蝴蝶,好大一只,你快帮我捉来!”
费仲难得地笑了下,“你们去玩吧,我要睡午觉。”
子期被费显拉到花园,“哪里?”
费显指着一棵银杏树说道,“在那里!”子期来到树前,果一只硕大的蝴蝶,两翼张开,足有拳头大小。翅膀斑纹多姿,色彩鲜艳。
费显轻轻拉了一下子期的衣袖,悄声说道:“快帮我捉到!”
子期想了想,拿过费显手中的丝巾,把四角各系了一个扣子,像一个袋子。然后悄悄走到树下,忽地腾身跃起,右手闪电般一挥,就把蝴蝶兜在丝巾里。
费显雀跃着跑过来,“子期,我看看!”
子期抓紧丝巾,“你不能看,你一看它就飞跑了!”
费显扬起俏脸,“那我怎样可以留住它?”
子期想了想,“你有绣花针吗?”费显点点头,“跟我来!”
说完,拉起子期的手,向她的闺阁跑去。
费显手指滑腻,柔若无骨,子期觉得很舒服惬意。
走进闺房,费显拿出针线递给子期,子期问道:“你想把它留在哪?”费显指着窗棂说道,那里最好,每天我一醒来就能看到。”
子期轻轻拿出蝴蝶,把它贴在窗棂上,用绣花针刺穿胸腹之间,钉在窗棂上,那蝴蝶还在扑打着翅膀。
费显嘟起嘴巴,“你这样刺它,该多痛啊,会弄死它的!”
子期觉得费显很可爱,耐心地跟她说道:“这只蝴蝶已经生儿育女了,你不钉死它,它也快要死了。”
费显脸色越发红润,但没有一点扭捏,“厚脸皮,你咋知道它生儿育女啦?”
子期顿觉头疼,心想:“我总不能给你个小丫头讲一段生物学吧!”
他一本正经地说道:“反正我知道他生儿育女了,信不信由你,它自己死了,马上就会烂掉;你这样钉死它,它却可以永远不会烂掉!”
“真的?”费显仰起头,一双漂亮的眼睛紧盯着子期。
子期点点头,“我怎么会骗你?”
费显嫣然一笑,扬起红润的笑脸对着蝴蝶轻声吟唱:
溱(音真)与洧(音伟),
方涣涣兮。
士与女,
方秉z(音间,兰草)兮。
女曰“观乎?”
士曰“既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