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香小榭”里最大的房间就是春香阁。春香阁的大门是水曲柳精雕细琢而成,两扇门扇上装饰着镂空桃花枝,配有五福云纹图案,精美豪华之中不失雅致。却突然见这两扇精美的门扇嘭的被一只脚踢得飞了进去,随后似乎人影一晃,在一片女子的惊呼声中,只见胡不归左手拎着一只仍在狂啃着一根肉骨的白猫,右手拎着个只穿了一条渎裤的男子从门里走了出来。那白猫赫然便是小虎,而那赤条条被拎出来的男子自然是张富贵了。
只听张富贵哎呀呀的叫个不停,一只耳朵都快被胡不归揪成兔子耳朵了,他口中直道:“老胡,你先放手啊,先等我穿上衣服再说!哎呀,耳朵都快端掉了,别揪了。”小虎则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任胡不归揪着耳朵,一副便是死也要先吃完口中这块肉再说的慷慨神色。
胡不归拎着这两个家伙大踏步的走出了“软香小榭”,这才放开手来,又随手一抖,一件青色道袍裹住了张富贵赤条条的身子。却听身后一群女子喊道:“富贵大爷,您什么时候再来啊?可别忘了我们姐妹啊!”
另有一群厨子也在门内喊道:“小虎,您老什么时候再来啊?我们还有很多拿手的菜没做呢!等着您老回来吃啊!”
张富贵和小虎同时回过头去,张富贵冲着门内那群衣衫不整的女子嘿嘿一声淫笑,正要开腔,却被胡不归一把揪住了脖领子拖了出去,只剩下小虎依依不舍的冲着那群泪眼婆娑的厨子挥着日渐肥胖的猫爪。
胡不归揪着张富贵的衣襟恶狠狠地道:“你这个淫贼!老子以为你遭了什么不测,还在为你担心,你却在这里花天酒地,白害老子担心一场。看老子不切了你的小*!”说着又恶狠狠地盯着富贵裤裆处硕大的一团事物,作势欲切。张富贵带着哭腔告饶道:“老胡,你莫生气,你且听我慢慢道来啊,此事却是怨你呢!你倒来怪我。”
胡不归笑骂道:“你这个无赖,你躲在这妓馆鬼混,却与我何干?”
张富贵道:“你以为是我们自己愿意来这里的吗?还不是你小子在冥山胡乱将我俩丢出去,也不管你丢的方向究竟是不是青城山,你个不讲义气的家伙竟然就不管了。随后又被向天歪那老王八蛋嘭的打了一掌,直打得我头懵脑涨。直管闷头往前狂飞,待我们清醒过后便已经在这花花世界了。待来到这软香小榭我们便忍不住想起了老胡你。想你当年不也曾经浪迹青楼,帮助了一群可怜的风尘姐妹。我们自然也想学你,便进到其中,果然有许多的姐妹都争相要我老张帮助。这个说起来更要怪你了,若不是你这家伙带我去医仙谷给我换上这么一根虎柄,我又怎会生出这难以抑制的俗欲?自然就只好牺牲小我。帮助众多需要我的姐妹们了。可怜我的清白之身,就此葬送在这烟花柳巷之中了啊!”
这两人正纠缠不休,却听小虎嗷地一声,咕咚倒在地上,两只猫爪抱着脑袋,一双眼睛偷偷向上瞧去,却见梅轻雪瞪着它道:“坏小猫,你又学坏了!是谁带你到这等地方来鬼混的?”
小虎可怜兮兮的伸出一只猫爪指向张富贵,梅轻雪尚未说话,却听张富贵怒道:“死小虎!你小子当真不讲义气。老子虽然逍遥快活了,可你也没闲着啊!大口喝酒,大块吃肉的时候你却怎么不说是我带坏了你?”说着就想要摸了鞋子去丢小虎,这才发现他被胡不归揪出来连鞋子都还没穿呢。
梅轻雪道:“快去把衣服穿好了出来,这般衣衫不整的成何体统!”富贵一溜烟儿再度蹿进了“软香小榭”。片刻之后,张富贵笑嘻嘻的跑了出来,一身衣服已经穿戴整齐,却听身后有女子叫嚷道:“拦住他,这小子抢了我的抹胸去!”又有女子喊道:“我的渎裤也被他抢走啦!”还有人喊“我的肚兜也……”
张富贵此时已经奔出门来,道:“快走!快走!”却突然间两只拳头一只猫爪同时落在了他的头上。胡不归和梅轻雪异口同声地喝道:“淫贼!”顿时拳脚相加。将这个偷内衣的家伙打翻在地。
等张富贵灰头土脸的爬起来时,胡不归已经和梅轻雪抱着小虎走出了小巷。张富贵连忙追了上去,心中却道:这虎柄当真是件宝物,杨伯伯教的固肾聚阳功更是神妙非凡,他***我爱修真!
姑苏城外,虎丘旁一间茶馆中人声嘈杂。一阵琴声从茶馆里穿了出来。茶馆正中,一个瞽目老者坐在木椅上,怀中抱着一具三弦,老者身旁立着一个眉目清秀的少女,只听那少女唱道:“姑苏城外春光好,却道青杏小。白马少年春衫薄,乱花丛中绕。不言繁花似锦烧,却道佳人俏。欲打轻薄郎,又恐马蹄惊春草。”
一曲唱罢,余音渺渺,绕梁不去。
只听得满堂喝彩之中,有一人的声音分外响亮,却是捧了茶碗的胡不归听到妙处禁不住高声叫好。旁边的梅轻雪白了一眼胡不归道:“你这轻薄小子自然要叫好了,若是我这一掌就打下去了,才不会像这少女一般的惜春情致。”
胡不归道:“我又哪点轻薄了,只是听得这寥寥数语就唱出两个活生生的人物来,又听这姑娘嗓音婉转,这才叫得好。”
梅轻雪撇嘴道:“你这小子貌似个傻子,却也不是个老实人。你瞧那日许姑娘瞧你那眼神,若不是你随意风流,四处留情,她又怎会对你又哀又怨?”原来梅轻雪却在吃这个醋。
只听两人身后噗嗤一声偷笑,却是张富贵和小虎两个瞧着胡不归两人跟以往大不相同,不由得偷笑起来。梅轻雪脸上微微一红,却偷偷的瞪了胡不归一眼,一只玉手神不知鬼不觉地扭在胡不归大腿皮肉上。胡不归咧嘴呲牙,却一点声息也不敢再发出,生怕身后两个混蛋再度察觉。
胡不归扭头瞪视两个家伙一眼。随后又苦着脸道:“我什么时候招惹她了,你没见她提着剑砍我来着?说起这个,她那日曾喊道:赔我师傅命来。难道我竟然将南塘秋打死了不成?可是我那日虽然出手将他打成重伤,以他的修为却也不至于致命啊!”
梅轻雪道:“这等龌龊之辈打死了最好,那日梅前辈若不是瞧着昔日他与玉华夫人的情谊,就连那几个找你捣乱的梵天谷弟子也一并收拾了。
胡不归道:“这梵天谷的行径虽然不堪,但他们的师徒情谊却好得很,那次巫冥宫掠走南塘秋的弟子,这南塘秋这老家伙急得几乎发疯,也难怪他的弟子会为他报仇了。
张富贵却道:“我瞧着这梵天谷就苏大哥一个好人。其他的纵使原本不是坏人也都跟着他们那破师傅学坏了,女的个个都似母夜叉一般凶恶。男地又个个都没骨气,梵天谷算是毁在这些人手上了。若是苏大哥当谷主或许还好些,只是他也跑到什么长春岛去了,却不知道这长春岛究竟有什么好的。”
胡不归道:“你却没见过南塘秋的师叔杜大叔,那也是个顶好的人呢。说起来也有很长时间没见到他老人家了呢,却不知道他此刻在哪里。”
张富贵感慨道:“说起来每个门派都有好人坏人啊。就连咱青城派,我就顶讨厌我二师伯赵不嗔那王八蛋,一见他老子就浑身不舒服!”
胡不归哈哈笑道:“你这小子入门还没几天就不尊师长,当真是无法无天了。瞧你小师傅不打你屁股才怪!现在你还没有正式行拜师仪式,到时候瞧你师长不许你入门便热闹了。”
富贵白了胡不归一眼道:“老子再无法无天还能比得过你去?咱青城山谁不说你是数千年不遇的第一捣蛋鬼,就连诸位师叔祖见到你都头疼不已,我学坏也有你一份!”